白牡丹笑够了，这才止住笑声。
    马氏死的冤枉，没准真应了村人所说，被庞老三害死。
    借着妇人生产下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无从察觉。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人真够阴狠了。
    “人渣是少数，你不要失去希望。”
    方芍药加入中年油腻大妈的行列，开始对白牡丹催婚，“你说你一个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多不好啊。”
    “你这样，是对爹娘不孝，你应该成亲，传宗接代，生个儿女，没准和你一样美貌。”
    方芍药好奇，白牡丹到底能看上什么样的女子，这么自恋的人，还会爱上别人吗？眼里恐怕只有自己。
    “传宗接代？”
    白牡丹并不想成亲，女子都比较麻烦，例如方芍药这样的，太能惹事了。
    萧铁山娶了她，经常有收拾不完的烂摊子。
    不过，他忽略了一个事实，方芍药说的对，如果有子女，他的美貌就会延续下去。
    他长得这么美，就这么断了，太可惜，这是大齐的损失。
    方芍药黑脸：“你就当我没说。”
    有些人无法沟通，方芍药转身去找何玉蝶借钱，把银子借了，先把铺子买下来。
    “芍药……嘤嘤嘤……”
    何玉蝶见到方芍药，立刻振作精神，可她刚走几步，就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对了。
    出口就是怪怪的强调，很是肉麻。
    昨日晚上，她甚至许愿，就算变成爷们，也比现在这样强。
    “玉蝶，至少那假死药改了你的容貌，熟悉的人都认不出你，你是安全的。”
    何府正式发丧，世间已无何玉蝶这号人了。
    何玉蝶点头，她想改个名字，想到玉蝴蝶，却很舍不得。
    听说玉蝴蝶出山，她一直存着心思，去几大书肆寻找，说不定，能碰见他。
    她别无所求，只想能远远的看他一眼。自己污秽，配不上他。
    “好吧，我陪你去，不过我遇见了点麻烦，得等案子结了的。”
    多亏京兆尹大人没提，不然她也得吃牢饭，先被关押，现在是赵大叔在牢房顶着呢。
    方芍药很好奇，京兆尹大人看着不太靠谱。
    “他要是收了王家的好处，我们麻烦就更大了。”
    方芍药揉了揉脸，说起自己的烦心事。
    “芍药，你后悔救人了吗？”
    何玉蝶声音轻柔，如果是男子，可能受不得。
    方芍药开始鸡皮疙瘩掉满地，现在有些适应了，听着还是很媚啊。
    不愧是媚药粉，威力大。
    “我不后悔。”
    方芍药摇头，即便是有麻烦，她也会帮忙。马氏死得太惨了，毛娃子又太可怜，真落到马家，或者庞家，没多久就被磋磨死。
    现在虽然要见官，却把马氏之死的来龙去脉揪出，如真是庞家有意害人，能让一大家子伏法，算告慰马氏在天之灵！
    “所以啊，走一步看一步。”
    何玉蝶安慰自己的好姐妹，她以前和京都高门的小姐妹走动，也结实过京兆尹大人的侄女儿。
    京兆尹大人，为人从不按照套路和常理出牌，说他糊涂，大事上不糊涂，说他清正，马马虎虎，极爱挑理，各种理由打人的板子。
    “是是是！”
    方芍药点头，把公堂上打那几人的理由形容一遍，逗得何玉蝶咯咯笑。
    方芍药摸了摸胳膊，何玉蝶放大招，她不是男子，受不得这个啊。
    “唉，我这是病，得治。”
    何玉蝶非常苦恼，她现在骂人，骂不出来，说话嗲声嗲气的，或许，她假死后，被狐狸精附体了。
    方芍药哭笑不得，这个怎么治疗，用毒药把人毒哑巴？
    或许，以后何玉蝶就要一直这样，尽早习惯就好。
    “鬼医能治疗，可他老人家在哪里呢？”
    何玉蝶托腮，明媚的眼睛泛出了水光，很是忧愁，若是男子见了，定然要心软的。
    马氏奄奄一息，被送到医馆中，老郎中提过，鬼医来了，人或许有救，可见，鬼医的医术高。
    “生死人，肉白骨。”
    何玉蝶小鸡啄米的点头，比御医还厉害，就是神出鬼没，总见不到人。
    有人说鬼医是个俊俏的男子，有人说，他是个糟老头子，反正她没见过，只听过鬼医的大名。
    “对了，玉蝶，我来找你借钱。”
    方芍药说起自家看中的铺子，地点，价位，包括书生的要求。
    “这些银票你都拿着，我这不需要银钱。”
    何玉蝶出不了门，吃住都在牡丹园，有银子花不出去。
    “等我周转过来就给你，这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啊。”
    方芍药和何玉蝶不太客气，却给出承诺。
    现在和过去不同，过去何玉蝶好歹在何府，有个依靠，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银子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方芍药若不是着急买铺子，也不会和好姐妹张这个口。
    “你安心啦，一口饭吃还是有的。”
    何玉蝶笑眯眯的，命都是方芍药救的，一点银子算什么，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听到啤酒被抢，何玉蝶表示，如果去找王有德的麻烦，她希望能跟着一起出一份力。
    “好，到时候一定叫上你！”
    方芍药就是随口一说的，没想把何玉蝶牵扯进去，谁料，当晚，她和夫君，白牡丹，何玉蝶四人，一起出现在王家的院子。
    “你咋把她带来了？”
    方芍药给白牡丹做个口型，说好了装鬼，吓唬王有德，让他心虚到崩溃的。
    “她自己非要跟着！”
    白牡丹做个口型，谁愿意带个拖油瓶啊！他并不想。
    但是，何玉蝶给出的理由很充分，王有德娶了她的表姐，王家他来过好几次，对府上的布局，非常清楚。
    比起几个人一头苍蝇的乱摸，有何玉蝶帮忙带路，那就最好不过了。
    方芍药已经拿到铺子的房契和地契，和书生正式地做了交接。
    她晚上打算庆祝一下，白牡丹提议来王家走走，她马上响应。
    临来之前，她拿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一个麻袋。
    萧铁山一脸黑线，娘子似乎对麻袋有很深的执念，要不，今夜就套王有德的麻袋！
    入夜，王家已经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王家底子是商户，府上比不过何府，但是王家有钱，又娶了官宦人家的小姐，府上有三进的宅院，占地不小。
    王有德住在三进，需要过垂花门，而他的书房在二进。
    何玉蝶没去过书房，只知道大体的位置。
    “都入夜了，应该歇下了？”
    何玉蝶不确定，几人绕过巡查的家丁，直奔第三进宅院。
    她那娇气的表姐的屋子，点燃着油灯，里面传来清脆地响声。
    不一会儿有丫鬟出来了，收走一地的碎瓷片。
    “夫人，老爷歇在书房了。”
    内室，丫鬟小心翼翼地，生怕惹夫人生气。
    “你说说他，一个商户的野种，若不是攀上我娘家，他能考中进士做官？真以为自己披上了人皮，就是人了？”
    何玉蝶的表姐因为独守空房气急败坏，和丫鬟对话，王有德不回来的理由很奇葩，他迷上了一幅画。
    这幅画是同僚送给他的，画上，有一个美貌的女子。
    不知为何，王有德见了画，就有心动的感觉，这感觉很陌生，几乎冲破了胸腔。
    那当晚，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从此，画中的美人常常入梦，在梦中，和他极尽缠绵。
    王有德爱死了那感觉，对画中女子产生了情愫，几乎每晚，他都来陪着画像，对他的夫人，不曾有半分的欲望了。
    或许，这就是心动，他当初利用何大姑，后来又迎娶管家千金，只是换一种利用方式。
    他的夫人刁蛮，并不如表现那样知书达理，让他心生厌恶。他现在，看到她那张脸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