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已死，死无对证，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就算冯大活着。找人也很困难，对方的计策万无一失。
    而且见冯大都很隐秘，目击者只有赵氏和冯大的老娘，那二人又看不到黑手的容貌。
    总之，对方有钱，肯定不是普通商户能做出来的。
    到现在，方芍药还在一头雾水，敌在暗，她在明，谁知道得罪了哪路人。
    “问神串店的损失，就这么算了？”
    虽然结果不算太坏，但秦氏这么一想，莫名地觉得有些憋屈。
    “当然不可能算了。”
    这不是吃亏就能解决的问题，按照黑手的行事手段推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说不定下个更加恶毒。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方芍药势必要想法子，把黑手揪出来，杀鸡儆猴，别总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对，人命官司啊，死十好几号百姓，这人罔顾人命。”
    秦氏义愤填膺，自己气的够呛，反过来还要安慰方芍药，“你现在有身孕，情绪可能变化有些大，千万别太往心里去。”
    女子孕期痛苦啊，前期吃不下睡不着，后期手脚浮肿，腿上一按一个坑，生产更是疼个死去活来。
    对比起来，男子什么都不用干，逍遥快活。
    老天啊，就应该让男子和女子互换角色，让男子体验一把十月怀胎到生产，他们就不会说风凉话了。
    方芍药抿嘴笑，她发觉秦氏也和从前不同，待人接物更加爽利，自信了几分。
    “芍药妹子，这还得感谢你。自从推销那个切丝神器，和酒楼饭铺的东家打交道，口才上不好真说不明白。”
    秦氏一开始很腼腆，也没想着一定能赚钱，等银子倒手后，她好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她很怀疑，自己有经商的天分。
    因为和饭铺打交道，得知他们收购一些鸡蛋菜蔬，秦氏做个中人，在村里帮忙收购，一段时日下来，赚了十几两银子。
    对比切丝神器的买卖，十几两银子可能不多，但是对比以前，那是家里一年的积蓄。
    方芍药频频点头，赚钱能给人带来动力，女子有银钱傍身，的确会很不同。
    二人在一处，说起过年的安排。
    年夜饭两家凑在一起，加上赵大叔和毛娃子，各自做拿手好菜，凑够一桌年夜饭。
    “夫人。”
    屋门外，粉桃拎着茶壶，在门口小声地叫人。
    府外来了一对夫妻，带着个小丫头，说是给府上送年礼的。
    门房拿不定主意，又不好拒之门外，粉桃得到消息，赶紧来禀报。
    眼瞅着过年了，年礼送出去，该收回的基本收回，谁会选在这个档口送年礼？
    “夫妻带着小丫头，那是谁？”
    仔细回想，方芍药也没想起认识的人家有这么一号，一般生意往来，双方都是派下人送年礼，走个过场。
    既然人家是打着送年礼的旗号，那就不好拒之门外。
    方芍药刚想出门，家中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慌张道：“夫人，您快出门看看，那小丫头和阿花小姐打起来了！”
    “这有阿花什么事啊？”
    秦氏一听，赶紧站起身，迈着大步往外走。
    阿花性子软，一点都不随她，从没和人动手打架，一定是对方欺负阿花了！
    秦氏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更加快。
    方芍药刚出门，萧铁山上前，扶着她，这麻烦是小多余惹出来的，娘子真得跟着收拾烂摊子。
    “原来，和小多余有关系啊。”
    方芍药若有所思，想到儿子问的问题，难不成，那小丫头找上门了，刚好遇见情敌阿花，于是大打出手。
    方芍药所想，和实际情况差不多。
    等夫妻俩到前院，阿花和小丫头已经被分开，但是场面一度沉寂，尤其是于先生，那张脸拉得老长。
    小多余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听见脚步声，小多余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娘亲。
    方芍药囧了囧，这争风吃醋的场面，她这个当娘的，爱莫能助啊！
    萧铁山等了半晌都不见自家娘子开口，只好率先打破沉寂，问道：“怎么回事？”
    “亲家，这句话我也想问，这二人带着女儿上门，非说是你萧家的亲家。”
    于先生冒火，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在武馆教书，就住在后街，这对卤肉铺子的夫妻，于先生认识。
    两夫妻以前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和秦氏吵过架，而后一直交恶，没什么往来。
    这会儿，他们一家子到萧府上做客，这两人选择同样的日子上门，还以萧府的亲家自居，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萧家的做派，于先生绝对能信任的，十有八九，是这二人带着丫头上门添堵。
    “小多余，你来介绍一下，我和你爹爹都不认识呢。”
    关键时刻，儿子别想跑路，方芍药让小多余直面问题，不许逃避。
    “娘，小丫头叫李珍珠，她爹娘是开卤肉铺子的。”
    小多余说话声音很小，心里有些害怕，他好像惹祸了。
    李珍珠比阿花还大，也比阿花高，她非说自己要嫁给小多余，阿花不服气地理论，被推倒了。
    冬日里穿得多，倒是没咋摔疼，但是小姑娘要面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小多余。
    那眼神，就和看负心汉差不多。
    方芍药从旁观察，最后得出结论。
    “那你和李珍珠定亲了？不然他们家怎么说是萧家的亲家？”
    方芍药抱着胳膊，态度明确，这件事，她不知道。
    “萧老爷，萧夫人，这个咱们还没定亲，我们这次来，就是替珍珠定亲的。”
    李珍珠的娘亲讨好的上前，他们听说李珍珠和萧家的小崽子玩得很好，就动了结亲的念头。
    听说萧家不看重门第，他们私下就教育李珍珠，和小多余做伙伴，多送东西，多渗透。
    萧家和于家定亲没所谓，于家又不在京城了。
    定亲这事，最是容易变化。
    夫妻俩做生意，都是精明人，得知萧家不简单，不但有钱，背后有人。
    即便是珍珠还小，但是从小培养，用手段把小多余套牢，将来真能嫁到萧府，那利益是大把大把的啊！
    “珍珠和小多余玩得很好，喜欢小多余。”
    李珍珠的娘厚颜道，“我就想着，不如亲上加亲。”
    方芍药被对方的话惊到，玩得好就得亲上加亲，那以后小多余得多少媳妇啊。
    秦氏一看，当即明白过来，方芍药夫妻俩根本不知情，对方硬是上门倒贴。
    一定是李家，因为和自家有龃龉，就让闺女李珍珠趁着阿花不在，特地来挖墙脚。
    “这话说的，你都搬到暨城了，难道还管小多余在京都有什么玩伴吗？”
    李珍珠的娘是个泼辣的，回击秦氏。
    她来也未必是要定亲，两个小的玩得好，她家乐见其成。
    能定亲最好，不能，就让珍珠和小多余保持原状，亲密一些，将来自家没准就能沾上萧家的光。
    于家有什么啊，不过就是两个迂腐的书生，背靠萧家，随随便便就赚了千两银子。
    这些，李珍珠的爹娘打听出来后，立刻心动了。
    厚颜无耻算啥，只要能得到利益，脸皮不要也没关系。
    秦氏气结，她的确管不到小多余和谁玩。
    “小多余哥哥，你喜欢李珍珠吗？”
    阿花站起身，嗓音糯糯地，她想得到答案，如果小多余觉得和李珍珠玩得好，她可以和爹娘说退亲。
    她不想看到小多余哥哥为难。
    娘说了，成亲要等到十年以后，乃至更久，以后如何，谁又知道呢。
    “阿花……”
    小多余低头，在李珍珠推阿花的时候，他很愤怒，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和李珍珠玩了。
    玩伴可以再找，可是未来的娘子，只能有一个。
    爹爹维护娘亲，那他是不是应该维护阿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