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蝶眨眨眼，这么一紧张，所有的台词都忘记了。
    她索性不说话，多说多错，一切靠王有德自己体会。
    “芳娘，你尝尝这个。”
    王有德举起手中的酒盅，递给何玉蝶。
    《大齐异闻录》里写着，狐狸精喝酒之后，会变成半妖半人的身体，从后面，长出来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他虽然爱慕芳娘，却有点怀疑，芳娘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狐狸变得。
    民间传说，狐狸变成的多半善良，而蛇妖，就会吸食男子的精气，以此提高自己的修为。
    他眯了眯眼，这样做是影响他和芳娘的感情，但是他这个人，真的不能太信任对方。
    王有德心里，隐约有了危机意识，借此机会试探。
    何玉蝶眨眨眼，接过酒杯问道：“有德，这是什么酒？以前，我没有见过啊。”
    “你啊，这是我新得的，你若喜欢，我下次再取一些。”
    王有德宠溺地抚了抚何玉蝶耳边的碎发，面带微笑，真像是看情人的眼神。
    树上的方芍药吐槽，不要脸的王渣男，下次再取一些，还派人去赵大叔家偷窃？
    这次她学聪明了，酿的酒水，早已转移了阵地。
    “真的吗？”
    何玉蝶娇媚地应了一声，她真怕王有德下毒，可此刻，她若是不喝，就和自己伪装的单纯美好的形象不符合了。
    何玉蝶接下酒杯，一饮而尽，适当地展现陶醉，赞叹道：“琼浆玉露，也不过如此了！”
    方芍药问号脸，有那么好喝吗？
    王有德见此，更加心猿意马，搬出来个酒坛子，和芳娘对饮。
    二人时不时地说点诗词歌赋，好在何玉蝶肚子里有墨水，和王有德对起诗来，不含糊。
    才女，美貌，还是个妖，这对王有德有莫大的吸引力，恨不得把真心掏出给芳娘。
    他喝得微醺，又透露不少重要消息。
    没多久，大齐边城就要开战了，或许，改了门庭未可知。
    啤酒开始喝不显，等一会儿后，何玉蝶只觉得头晕脑胀，若是再留下去，就算不露馅，也被得轻薄了去。
    她把手背过去，很快，衣裙后面，露出长长的尾巴。
    王有德数了数，一共九条，从裙子的开口处，露出来了。
    “九尾狐，你是九尾狐！”
    王有德摸着狐狸尾巴，顺顺滑滑的，他见芳娘惊慌失措，心里有些许的得意。
    狐族，九尾狐为至尊，原来芳娘的身份不低啊！
    何玉蝶露出尾巴，就散了点迷药粉，把王有德弄得睡着了，踉跄地出门去。
    一直到坐上回去的马车，方芍药才清醒过来。她揉揉眼睛，不是做梦，何玉蝶真弄了个尾巴！
    “玉蝶，这是谁的主意，这么有才？”
    方芍药正了正自己的脸，简直不敢置信，她笑得肚子疼。
    “还不是白牡丹，说什么做戏做全套。”
    何玉蝶翻了个白眼，从裙子里把尾巴拿出来，一共是九条尾巴，缝在一起，为此用了大价钱。
    “这个道具好，真是狐狸毛，哈哈哈哈！”
    方芍药已经笑倒在车凳上，这辈子就指着这个笑话活着了。
    尾巴，九条，毛茸茸的。
    何玉蝶黑脸，白牡丹出了这个馊主意，她强烈反对来的，但是反对无效，她的裙子里面缝着尾巴，一掏就出来了。
    本来，她一直在寻找露出尾巴的契机，谁料王有德不住地灌酒，他们二人喝了一坛子。
    何玉蝶这会想如厕，憋得脸红。
    笑够了，方芍药擦擦眼泪，这下，王有德应该更相信了几分。
    “别笑话我了，今儿把你酿制的啤酒全喝完，他没准还得上门去偷。”
    何玉蝶翻了个大白眼，不说话了。
    “玉蝶，你可别生气，我笑的不是你，而是这个创意。”
    方芍药点赞，决定去一趟书铺，买一本《大齐异闻录》，活到老学到老，她不能脱离时代。
    说到买书，何玉蝶眉头紧蹙，假冒伪劣玉蝴蝶，借着玉蝴蝶的名声，人才两得，是不是太过分了！
    必须想个法子，把人揭穿！
    “玉蝶啊，我有个馊主意，你要听吗？”
    方芍药很有自知之明，的确是个馊主意。
    “你说吧。”
    何玉蝶深呼吸，馊主意好歹也是个办法，她现在不可能站出来，指认玉蝴蝶，就算她戳穿，也没人相信她的话。
    “玉蝴蝶以前写过那么多香艳的话本，被列为禁书，官府是不准售卖的。”
    方芍药的馊主意很简单，找人去衙门举报，玉蝴蝶写小黄文，这样，那厮就吃了牢饭了。
    “可是……”
    主意简单粗暴有效果，何玉蝶犹豫了下，认为可行。
    玉蝴蝶消失了好几年，或许以后，再也不出来了，那么经此一事，打假后，不会有人再冒充这个名头。
    回到家里，静悄悄的。
    四喜带着小多余去了赵大叔的住处，家里只剩夫妻二人。
    方芍药洗漱过后，已经累瘫在床上。
    天不亮起身，夜半归家，忙忙碌碌，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萧铁山坐到床边，给自家娘子做按摩，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方芍药舒服地发出哼哼声。
    “夫君，于家搬走，咱们作为亲家，要送什么吗？”
    方芍药不懂这个规矩，刚才就帮着何玉蝶想法子打假，忘记问了。
    “小多余送阿花，是两个小娃之间亲近，咱们就不用表示了。”
    虽说不表示，不过走之前，最好还是吃一顿饭，为于家践行。
    方芍药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未来如何，到底能不能有这个缘分，她尊重两个孩子的意思。
    “娘子。”
    萧铁山正要说话，发现方芍药已经睡着了。
    他低下头，亲了亲自家娘子的脸颊，去冲了一遍冷水澡降火。
    ……
    第二日睡醒以后，方芍药直奔新店。
    途中，她咬牙买了一本玉蝴蝶的新话本，没有玉蝴蝶的亲笔签名，价钱上便宜了不少，加上一本《大齐异闻录》，总共五两银子。
    问神串店内，文福泉已经到了。他换了一套衣衫，剃了胡子，人精神了许多。
    “东家，铺子何时开张，定下了吗？”
    文福泉不卑不亢，很有气度，一看就是当过大掌柜的人。
    对比之下，自家的伙计机灵，却有点上不得台面，显得小家子气。
    “文叔，这个摆件，我换了位置。”
    不过一天，冯春就对文福泉敬佩，听闻铺子开张，风水重要，听从指挥，挪动了店内的摆件。
    “东家，小的懂一些风水阵，就自作主张了。”
    文福泉和方芍药告罪，被她摆摆手制止，作为铺子里的大掌柜，方芍药已经放了权下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您说的要写话本，影射东祥酒楼，趁机为铺子正名，小的认为不妥。”
    文福泉说明缘由，因为王家做的很隐秘，自家没有证据，只能各种造势。
    而一个小铺子，对上大酒楼，就有碰瓷的嫌疑，容易被群嘲。
    他们可以，把台本改一下，先埋下伏笔，一旦王家上门欺负人，再把消息散播出去，这下，听过的人对号入座，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文叔，你说的有道理。”
    有何玉蝶这个超级助攻，方芍药已经改变了想法，先做好自己的铺子，背地里再给东祥酒楼玩点阴的。
    目前，她要准备新铺子的开张，和厨神争霸赛。
    先把主次分清楚，如果厨神争霸上露脸，就是给王家响亮的一巴掌。
    “文叔，庄子上已经准备出了房间，你们随时能搬进去住，一些家什，缺什么可以找冯春。”
    虽然，文福泉签订了死契，方芍药给的工钱不低。
    若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她不是那等吝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