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芍药说教一通，把小多余送回武馆，自我安慰，别人有儿子，为儿子的亲事发愁，到她这，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小多余还小，又没人教导这些，犯错实属正常。”
    想开了后，方芍药很宽容，她初次当娘，总施展不开拳脚，又心疼小多余曾经的遭遇，只知道一味的对他好。
    丑夫所说，慈母多败儿，方芍药嘴上反驳，心里却稍微认同的。
    大齐的小娃懂事早，基本七岁左右，男女就分开了，也就是村里还能宽松一些。
    “我看于先生虽然有些迂腐，为人还算磊落，比一些混账的读书人强上许多。”
    士农工商，有些人认识几个大字，就觉得高人一等，瞧不起人，于先生没这些臭毛病。
    既然定亲，就当亲家走动，方芍药想好后路，等十年过去，当年的事早被遗忘，她还是尊重阿花的意愿。
    阿花愿意嫁小多余，这门亲事作数，若是有心上人，自家也不勉强，退了庚帖，她认阿花做个干女儿，对外有个说辞。
    “趁着时辰还早，咱们去一趟牡丹园。”
    紫藤出来几日了，不晓得过得如何，方芍药还得找白牡丹商议，看能不能把何玉蝶从何府捞出来。
    萧铁山点头，等夫妻俩到牡丹园，已经过了午时。
    “芍药花，你又从何府出来了？”
    白牡丹见到来人，很没形象地继续仰倒，他旁边放着两个冰盆，屋子里很凉快。
    大齐早有制冰的手段，不过普通百姓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要买冰盆，得去专门的冰铺，这一盆就要十两银子，大多数人家用不起。
    白牡丹一放就是两个，而且一日至少得换个十次八次。
    一天一百五十两银子，一个月也要四千多两，只是为了解暑降温，真是败家！
    虽然银子不是方芍药花，她仍旧很肉痛，人比人气死人啊。
    “花孔雀，你可真会享受！”
    方芍药不免酸了一句，她在大厨房那地方做工，烟熏火燎的，更热，一日得换个两三次衣衫，恨不得洗漱个三五次才好。
    “嫉妒吗？”
    白牡丹眯着眼睛，指着自己的脸，“你要是有我这么美貌，你也舍不得糟蹋。”
    夏日太热，脸上容易起疹子。
    提起自己的脸，白牡丹很恼火，四喜那个胖丫头，自己带走了紫藤，让他躲在马车上坐了一日。
    虽说在车里，可天热，车厢内和蒸笼一般，白牡丹回去后，就发现自己起了痱子。
    多亏这张脸没事，却也有些晒伤的前兆，若是出了岔子，谁能赔得起？
    谁都没有他好看，就算把面皮揭下来，他还看不上呢！
    白牡丹自顾自地说话，方芍药早已神游天外。和花孔雀相处时间长，就了解他的为人，见面前一刻钟，是自吹自擂的时间，雷打不动。
    约莫一刻钟后，方芍药回神，果然，白牡丹那已经进入尾声，言归正传，“你来府上做什么的？”
    “紫藤还好吧？”
    方芍药不免关心一句，得知紫藤一直没出去过，帮着大娘洒扫，做点简单的活计，日子很充实。
    牡丹班都是白牡丹的手下，他那小厮，对紫藤有几分好感，买了不少东西哄人。
    “紫藤喜欢吃红枣做的东西，我只能帮到这了。”
    何大头那指望不上，很可惜，方芍药想，若是紫藤能走出阴霾，嫁人也不错。
    花一般的年纪，总不能一辈子过得和快要入土一样。
    “芍药花，你来这不单单是为看紫藤吧？厨神争霸，你志在必得了？”
    白牡丹阴险一笑，也是方芍药这个瘟神给力，到了何府，何府频发事故，例如紫藤，一年前的事都被翻出来了。
    他想，要是方芍药多留几天，没准何府就倒了。
    “厨神争霸，呵呵。”
    何府的资格不是那么好得的，要和大厨房的下人打好关系，方芍药一直在值夜，比狗还累。
    “这个是我的事，你不用假惺惺的，何玉蝶有没有办法救出来？”
    这都半个月了，方芍药想方设法，仍旧联系不上何玉蝶。
    她在大厨房，身边没得用的人，唯一能送消息的，还是白牡丹的手下。
    那个小菊，一个洒扫丫鬟，对别人点头哈腰，装的很像，到她这，就一个劲儿的翻白眼。
    “救她有什么好处？”
    白牡丹伸了伸懒腰，见萧铁山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很紧张，就要抢回来。
    方芍药被吸引了注意，凑上前问，“夫君，花孔雀看的什么书？”
    看封面，一男一女，花前月下，难不成花孔雀也思春，觉得自己太孤单？
    白牡丹被戳中心思，嘴硬道：“还不是京都最新出的书，玉蝴蝶的，我跟着潮流买一本看看。”
    玉蝴蝶写的话本，故事内容和时下戏班子的台本不同，白牡丹看后，竟然对日子有了憧憬。
    玉蝴蝶的书有毒，让人浮想联遍。
    “我就想，若是把玉蝴蝶的书改成一出戏也可。”
    白牡丹摸了摸下巴，自圆其说，发现这个想法非常不错。
    他等着萧铁山和方芍药嘲笑他，谁料夫妻俩把话本拿走，坐在一旁看得认真。
    自己的解释，二人一句话没听进去。
    白牡丹：“……”
    听到玉蝴蝶，方芍药很惊喜，她和白牡丹再三确认，的确是新出的话本。
    当年，玉蝴蝶在北地消失，又来到边城，难道是为了何玉蝶？
    话本里，没有从前那般大尺度的情节，但是故事更加曲折离奇，最后以美满幸福收尾。
    方芍药把玉蝴蝶的话本揣走，决定自己先看完，然后想法子给何玉蝶送进去。
    距离六月初六没有几天了，何府上唯一能用的，只有何大头。
    何大头这人，不太机灵，能不用，最好不用。
    “何玉蝶在虎口里，不是那么容易救出来的。”
    白牡丹皱眉，这不像个丫鬟，丢了人何府不会大张旗鼓地寻找，若是何玉蝶丢了，就未必如此。
    “你让我想想，等想出来，让小菊通知你。”
    白牡丹摆摆手，和赶苍蝇一样，他日理万机，方芍药却总用小事烦他，为啥不找她夫君？
    和方芍药做生意，注定占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