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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之妻(一)

作品:女配不做恋爱脑(快穿)  |  分类:玄幻奇幻  |  作者:青雨梧桐

    “任务完成, 积分奖励五千,同时赋予任务者一项技能,是否接受下个任务?”
    “是——”
    睁眼, 眼前是发黄斑驳的泥土墙, 环顾四周, 房间里简单到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几件衣裳用竹竿做的简易的架子挂着,再低头看自己身上盖的被子, 这简直不能叫被子,发黑的土布,里面塞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着没多厚, 但是很沉,像是沾了水。
    窗户用竹片简单的封了起来, 门是破木板做的。
    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了。
    “这个任务的委托者名云溪, 本来是镇上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我将原主的生平放给你看。”
    脑海中出现一幅幅画面。
    一个女婴诞下, 她母亲因为失血过多死了。父亲抱着她悲拗地痛哭。
    画面一转, 女婴长到了五六岁的样子。庭院中挂上了大红灯笼, 她听见一阵锁啦声响,鞭炮声络绎不绝。一顶花轿抬进了她家,后面她被下人带领着过去磕头,那个女人对她和颜悦色,让陪嫁嬷嬷取出糕点哄她,让她改口叫娘。
    这个女人在她爹面前总是对她很好,什么好的都想着要给她。
    画面再一转, 这个女人生下了云家第一个男丁, 她面容不再和善, 云老爷也慢慢地忘了这个女儿。后面女人又生下来了两个女儿。
    这个女人生下的儿女都娇俏可爱,乖巧懂事,云老爷喜爱得不行,她这个故去的前妻生下的女儿,渐渐就被遗忘了。
    有一天,云老爷从外面请来了一个很年轻的西席,听说是个秀才。
    这个秀才长相俊俏,云家二姑娘偷偷地喜欢上了这个西席。但是她的心思很快就被精明的云夫人发现。
    云夫人不能容许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穷小子,就造谣云大姑娘和这个西席有染,等谣言散布得差不多之后,云夫人就顺水推舟,做主让云大姑娘嫁给了这个秀才。
    本来云大姑娘不愿意嫁给秀才,但是秀才模样俊俏,气质也文弱体贴,云大姑娘知道自己的婚事被云夫人拿捏着的,就算另嫁,未必能嫁得更好。秀才虽然穷,但是只要他有朝一日能高中,好日子也就来了。
    至于陪嫁,当然是没有的。云老爷也不管云大姑娘的事,后母就让云大姑娘空着手,嫁到了秀才家。
    好在云大姑娘自己有些体己,但她对秀才一家根本没防备,银子首饰衣裳,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云溪就猜测是她那个婆婆偷走了她的首饰,但是碍着秀才的脸面,她不敢去质问婆婆。
    好在云溪有一手绣技,就靠着绣针线活养活了秀才一家人,还给秀才生下了一个儿子。
    她辛苦操劳,就幻想有朝一日,秀才能够高中,她就能熬出头了。
    秀才果然有些才华,他一路中了举人后,就进京赶考去了。
    但是没多久,就有人传信回来,说秀才在赶考路上被山贼所杀。
    秀才娘悲痛之余,认定了是云溪克死了她的儿子,对云溪各种折磨,云溪克夫的名声就传出去了。邻里人对她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熬了几年,云溪在秀才家任劳任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时隔壁村有举人进京赶考,竟然传回一个消息,他好像在京城里见到秀才了。不过此时的秀才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穷酸秀才了,他成为了户部侍郎的东床快婿!现在青云直上,已经成为了翰林学士!
    秀才父母高兴坏了,连忙托人进京寻儿子。
    然而他们没等来儿子来接他们进京享清福,而是等来了几个江湖流氓,在一夜之中冲进秀才家,对着熟睡的秀才父母和云溪以及云溪和秀才的儿子一阵乱砍。
    几人就这样惨死睡梦之中。
    云溪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了他们,直到有朝一日,早就已经功成名就妻妾成群的秀才锦归故里,来他父母的坟头吊唁的时候,他屏退了随从,跪在他父母碑前忏悔。
    云溪的坟墓就在旁边,她这才从秀才嘴里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当年的那场惨案就是秀才买凶做的。
    他本来将假死的消息传回了家,就是想造成他已经死亡的假象,让他父母和妻儿都以为他死了,他就可以安心地迎娶娇妻。
    没想到安逸的日子没过几年,他父母就托人去京里寻他。这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被京中言官知道他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父母抛弃妻儿,他一定会丢了乌纱帽。
    所以他发狠,买通了山贼,让他们去将云溪他们弄死,这样的话,他就高枕无忧了。
    但是他毕竟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心中还有愧,午夜梦回,可怕的梦魇总是纠缠着他。
    但是即使他回来忏悔,也只是向他的父母忏悔,云溪这个惨死的妻子和他的儿子,秀才已经想都想不起来了。
    云溪当年念着夫妻二人成亲后的甜蜜,即使秀才娘对她多般刁难,云溪也没有改嫁,而是一直辛辛苦苦地帮已经‘死去’的秀才赡养父母,没想到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委托的心愿有两个,一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秀才是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要让他身败名裂。二是要将自己亲娘的嫁妆讨要回来。
    “什么时候了,还睡着呢!等着我来伺候你吗?”
    院外传来喝骂身,光听这声音,就算没见到人都知道这人有多刻薄。
    云溪见原主的信息看得差不多了,她从床上下来。
    地上放着一双模样小巧的鞋,她弯腰穿鞋,这才发现鞋面上虽然绣着花看不出来,但是里面的布已经磨烂了。
    原主本来在自己家的时候,虽然不受待见,但是也不曾少了吃穿,穿戴虽然都是很普通的,但也不至于到一双鞋都穿破的程度。
    她跟着秀才吃苦,可惜这种男人就是穷困潦倒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会承诺,真正发达的时候,就一心想着攀高枝,要将糠糟之妻一脚踹开。
    云溪走出房间。
    这是一间很小很破的房子,脚下是黄泥巴夯平的院子,看着很干净,一只老母鸡引着一群小鸡咯咯直叫,这都是原主一手操持的。
    院子被一圈竹篱笆圈了起来。
    而一个精瘦妇人,站在竹篱笆下,手里抓着剁碎了的青菜叶子,正在喂鸡。
    “良骥要进京赶考了,你还不多挣点银子,整天想着偷懒!要是盘缠凑不够怎么办?”
    见她出来,袁氏张口就骂。
    云溪没有理会她,她感觉腹中饥饿,就朝一间看着像是厨房的地方走去。
    见她不理人,袁氏更加生气了,她骂得更加起劲,“要不是你搅合,我儿子当初就该娶二姑娘的,云二姑娘可是云夫人的亲女儿,陪嫁能少吗!你呢,不仅陪嫁都没有,还只会吃白饭!我养只母鸡都会下蛋呢,你呢,进了我家一年多,半只蛋都下不出来!”
    袁氏越骂越难听。
    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昨晚上半点东西都没剩下。而且,云溪也不会吃吃剩的东西。
    她就开始生火,准备做饭。
    袁氏见她进厨房半天都不出来,担心她偷吃,连忙进来查看,云溪正从米缸舀米呢!
    袁氏先是大惊,随即跳脚叫骂:“云氏你个杀千刀的,你敢偷吃良骥的大米!看我怎么收拾你!”她风风火火地冲过来,将云溪舀米的碗一把夺下,小心翼翼地将碗中的米往米缸里倒回去,然后盖上了盖子。
    她将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才抬起头来怒视云溪,她似乎觉得这样不够,扬手就一巴掌朝云溪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
    她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难怪我一直觉得这大米吃得太快,原来都是你在背着我们偷吃!”
    可是她一巴掌没有如愿地打到云溪脸上。在她眼里这个柔弱可欺的儿媳竟然出手拦住了她的手,随即云溪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将袁氏打得倒退了两步。
    云溪可不是原主,这老太婆想打她就要有被打的觉悟。
    袁氏摔倒在地,她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溪。
    “云氏,你疯了?”
    她当然不甘心挨了打,冲上来就想挠云溪的脸。
    上一个任务是江湖,即使她现在没了内力,拳脚还在,要打徐氏简直轻而易举。
    徐氏上辈子没少打原主,云溪就也让她尝一尝被打的滋味。
    袁氏没想到这个儿媳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对她动手,她挠脸不成,反而被云溪打到爬不起身,最后她终于老实了。
    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云溪将她儿子的口粮舀了一大碗出来煮了,又眼睁睁地看着云溪拿着刀去割竹炕上仅剩的一小块腊肉。
    “云氏!那是留给良骥的…”话还没说完,云溪的眼神扫过来,徐氏就不敢吭声了。
    云氏一定是撞邪了!袁氏心想。她就坐在厨房,看着云溪将腊肉切丁炒熟,配上一碗柴火大米饭,香味直钻进她的鼻腔。
    她连忙爬起来,这大米都被云溪煮了,她不吃白不吃,不吃全部都被云氏吃掉了,她更亏了。
    可是锅里干干净净,云溪用大碗将米饭和菜都盛起来了,她也不理会袁氏,拿了根小木凳出去在院子里吃了起来。
    徐良骥因为在城里念书,所以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一次,以前都是云溪卖了绣品,然后将银子给他送过去。
    正当云溪在吃饭的时候,篱笆外路过一个妇人,她被腊肉的香味所吸引,眼睛就瞟了进来。
    随即她瞪圆了眼睛。她竟然看到云溪端着一大碗米饭在吃,不仅仅是米饭,米饭上面还盖着一层金黄发亮的腊肉!
    她就是住在徐家附近的邻居,姓马,她可是知道这徐家的,虽然有个秀才儿子,但是穷得叮当响,去年的时候娶了个媳妇,听说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女儿。邻居这么多年,袁氏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这云氏自从嫁到徐家来,就没有过过有一天好日子,吃不饱穿不暖,整天像个丫鬟似的,不仅要伺候公婆和丈夫,还要操持家务,还要绣花挣钱。
    听说这云氏手艺极好,一副绣品能卖不少钱,但是读书费钱,徐家还是穷得叮当响。
    她笑着道:“哟,云溪,吃饭呢?”
    云溪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就见一个妇人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碗,似乎还在咽唾沫。住在这一带的人都穷,一年到头能吃上一顿肉就不错了。
    云溪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便点了点头。
    马婶就笑道,“你婆婆不在家吧?”在家也不可能让云氏吃这么好了,这袁氏什么好的都想留给自己的儿子,对云氏最是苛待,这一带都传遍了。
    但是话音刚落,她就看到袁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立马就瞪圆了眼睛。
    袁氏竟然在家!难不成,徐家这是发达了?
    她立马就想到自己家这个月的米缸已经见底了,只能每日喝点稀粥,才能熬过去。
    她就推门走了进来,搓了搓手,跟袁氏道:“袁嫂子,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你看你们家现在都能吃上米饭和肉了,我们家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想跟嫂子借点粮食,就也不多,就借个几十斤将这个月裹过去。你看成不?”
    袁氏本来看到马婶进来,还心中一喜,想好好地跟她说说云氏中邪的事情,但是她还没说话,一听马婶竟然是来借粮食的,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我家哪里有粮食?马婶,我家是个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马婶一听她不肯借,将头往云溪那边一扭,“乡里乡亲的,谁家没有一时难处呢,想当初,你家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我还给了你两个红薯呢,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不提那两个红薯还好,一提袁氏立马就想到了当年为了这两个红薯他们是如何低声下气,马家当时还算宽裕,当时马家当家的也没死,马婶是个吝啬鬼,他们当年上门借粮,就给了两个红薯就把人打发了。
    袁氏也不想解释自家没粮了,别说没粮,就是有粮她也不可能借给马婶。
    “我家哪有粮?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有余粮借给你,你上别家看看去吧。”
    说着,就将马婶往外推。
    马婶也是个泼辣的,认定了袁氏就是有粮不肯借,骂骂咧咧地走了,转头就将徐家发达的事情说了出去。
    虽然看着云溪吃得香,既馋又恨,但是想到自己刚才挨的那顿打,袁氏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云溪很快将饭吃完,袁氏又道:“今天是送钱的日子,你吃完了就快点出发,将绣品拿去卖了,再将钱送去给良骥!”
    云溪的绣品在城里有固定的绣楼会收,她每个月将绣品送过去,绣楼再将下个月的布料和绣线给她,云溪就是挣个手工钱。
    云溪当然不会去给徐良骥送钱,但是她要去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以及原主的娘家,原主娘本来有一笔丰厚的嫁妆留给原主,但是自从后娘嫁进来,就以帮她打理的名义收走,后来云溪出嫁的时候,后娘也没有将嫁妆还给她。当然,原主后面一辈子都没有再见过那笔嫁妆。不然也不至于活得那样穷困。
    云溪将原主做好的绣品带上,就出了门。
    镇上离徐家有十多里,若是走路,可能要走一个时辰,所幸云溪刚出门不久,就碰上了一个牛车进城,那赶车的是个老爷爷,见她走路可怜,就邀她上车。
    云溪也不嫌弃,原主常年熬也赶绣品,白天又要操持家务,累得年纪轻轻地身体就开始不好,走了没多远就开始觉得累。
    她坐上牛车,跟赶车的老爷爷说话。
    “您是哪个村的?哦?您是要去给孙子送吃食?”
    原来这老爷爷的孙子也是个读书人,也已经中了秀才,同徐良骥一样,他也在城里的官学念书。
    也是从老爷爷这里,她才得知,原来官学里根本就不需要交束脩,甚至每个月官府里会补贴粮食,只是不是很多,只能省着点吃。
    “我孙子还在长身体呢,那点粮食哪里够他吃的,我也老了,闲来无事,就每个月进城一趟,给他送吃的。也有那种家里真的穷得揭不开锅的,一个月十斤米,每日煮成粥,也能度日…”
    “我也是进城去给丈夫送钱的,他也在官学里面。每个月都要送。”
    一听她丈夫也是秀才,老爷爷惊喜道:“原来我孙子跟你丈夫还是同窗呢,我家没有闲钱,每个月给送二十斤粗粮给他,送多了也怕他不好做人…”
    云溪明白了,这官学里肯定有那种穷得吃不上饭的学子,虽然有这十斤米,但是总有人不够吃的,若是送多了,别人跟他借,他借也不好不借也不好,干脆就每个月只给他送这么多,让别人开不了口。
    “不过这发的可是十斤大米,若是换成粗粮,能换四五十斤呢。也够吃了的,怎么姑娘你还每个月去给你丈夫送银子呢。”之所以这样问,是他看到云溪穿的也不是什么好衣裳,在不起眼的地方都有几个补丁。家里应该也不宽裕,像他家这样不愁吃饱的人家,供养一个读书人,都没有闲钱,云溪却每个月去给丈夫送银子,就让老爷爷有些疑惑。
    云溪听他这样说,也觉得不太对劲。
    原主的绣艺很好,从原主的生平里可以看到,她每个月绣品能挣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留下半两存起来给徐良骥作赶考的盘缠,另半两都要给徐良骥送过去的。听老爷爷说官学里吃的都会发,若是能省一点,吃饱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徐良骥为何还要每个月拿半两银子呢。
    要知道半两银子可不算少,够买一百斤大米了。
    怀着这样的疑惑,云溪决定要去官学看一看。
    进了城,她打听着找到了原主卖绣品的那家绣楼。
    接待她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她看到云溪来了,脸上堆出笑容。
    无他,这云溪不仅仅绣技好,还能自己自创花样,绣出来的绣品又精致又别致,供不应求,别家的夫人小姐都争相买去做花样呢。
    “云娘来了,一路累了吧,快坐下喝口茶。”
    从她的态度,云溪就看出,她们绣楼里的绣娘,绣技一定不及原主,不然她不会这样捧着。
    她确实渴了,就坐了下来,接过热茶道了谢,喝了几口。
    “这个月的绣品都在这里了。”她将原主留下的绣品递了过去。
    那妇人接过,略略看了看,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云娘的绣技又上一层楼了。”她笑道。
    云溪也笑了笑。
    她命人取来银子,连同下个月的绣线和布料都递给云溪。
    “这是这个月的银子和下个月的材料。”
    云溪却只接过了银子。
    她站起身来,微笑道:“最近家里事情多,我可能抽不出时间来绣东西了,就不拿材料了。”
    那妇人听了脸色一变,“怎么会?云娘可是嫌银子少了,这我们都是可以商量的。”
    云溪笑着摇头,“不是的,是家里真的有事情,我丈夫即将去赶考了,我要专心侍奉他,实在是抱歉了,等以后有机会合作,我一定会再来的。”
    听她这样说,妇人对她也多少了解一些,知道她嫁的人是个秀才,现在也确实要到了秋闱的时候了。
    为了将云溪留住,她又命人去取了十两银子来拿给云溪。
    “云娘,你我合作了一年多,这些银子就当我赠给你丈夫的程仪,希望他能高中。”
    说着她脸上闪过一丝惆怅,若是云娘的丈夫高中了,她一定不需要再这样拼命地做绣品挣钱了吧。
    不过这一年多,云溪帮她挣的银子远远超出这十两,有的绣品甚至能卖出几十两银子,只图那些姑娘夫人们一个喜欢,再多的银子都眼都不眨的。
    说起来这个妇人还算厚道。
    而云溪现在也确实需要银子作为本钱,她就接了下来。
    “多谢夫人了,云娘一定不会忘记夫人的恩惠。”
    那妇人脸色微晒,“你还要去给你丈夫送银子吧?快去吧,莫耽误了。”
    加上绣品那一两银子,云溪现在有十一两了。
    她出了绣楼却没有着急去官学,先找了一个小饭馆吃了饭。
    她只有十一两银子,不敢多花,只要了一盘菜,两碗米饭下肚。
    饭后,她问清了官学的路线。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以前原主送银子最晚不会超过中午。
    官学修得并不气派,远远看去就是一排排低矮的房舍。
    大门敞着,没有看门的人。
    云溪走了进去。
    一路上能碰到一些身着青衫的读书人。
    云溪无疑是美丽的,这一年的劳累操持,让她备显憔悴。
    原主从来都没有进来过,她都是在门外和徐良骥相见,徐良骥会在后门那里等她。
    但是今天徐良骥一直没等来人,他不禁烦躁,在原地左右踱步。
    过往有不少人是徐良骥的同窗,见他似乎在等人,就问他,“徐兄,等人呐!”
    徐良骥一僵,敷衍微笑以对。
    云溪知道徐良骥在后门等她,她在官学里转了一圈,再碰到读书人就问他认不认识徐良骥。
    问了几个人,刚好问到了徐良骥的同窗。
    这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青衫,容貌生得十分乖巧,面容透着几分稚气,看着不超过二十岁。
    “徐良骥吗?我认识,是我的同窗,姑娘找他吗?我方才还见过他呢,他在后门那里,似乎在等人。”
    云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是这样的,我是受了他家人所托,来给徐良骥送钱的。”
    那书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姑娘可去后门处找他,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云溪打听道:“我听说徐良骥每个月都要花去半两银子,他家里不宽裕,他父母还托我打听一下,他们担心徐良骥学坏了。”
    一听这话,这书生就深深地将眉头蹙了起来。
    “徐同窗…我与他并不相熟。”他不愿意背后说人坏话,但是听说徐家家境不好,还是忍不住道:“不过,我听说一些学子喜欢去宜春楼喝花酒,就是不知道徐兄有没有这个嗜好了。”
    这个消息已经足够了。
    云溪道了谢,就告辞从官学正门走了。
    这徐良骥多半就是将银子花在这花酒上面了。
    一时间,云溪不由愤怒,为原主不值。原主为了徐良骥拼死拼活没日没夜地做绣品才辛苦挣来银子,她不相信徐良骥不知道这银子有多难得,竟然哄骗原主拿去潇洒!
    云溪要去一探究竟。
    她去了一家成衣店,花了几百文,买了一身男装。
    花酒都是晚上才开始喝,她今晚上势必得住在城里了。
    眼看时间还早,云溪又去了早上去的那家绣楼。
    见到了早上见过的那个妇人,那妇人还以为云溪是来要材料的,不由喜笑颜开,将云溪迎了进去。
    而云溪请她找一间可以说话的房间。
    云溪刚才去逛了几家布店,发现这里的布料颜色虽然多,但是颜色并不算好看,而且染色技艺并不太好。
    她以前对染布有过研究,原主合作的这家店铺是城里最大的一家,不仅卖绣品,还会定制成衣,这些成衣都是城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才会定制的。
    “我想和夫人你做一个交易。”
    云溪现在没有本钱,只能找一个合作伙伴。而这个绣楼老板娘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她是商人重利,但是她也有原则并且眼光很好。
    “什么交易?”这妇人姓夫家姓蔡,别人都称她一声蔡夫人。
    “染布的技艺。我可以染出十分通透、柔顺、色彩鲜明的布料来。夫人是开绣楼的,若是绣线有更好的颜色,就能绣出更好的绣品,当然,我们有了技术,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做出绣品,我们还能做布料生意。当然,我知道我口说无凭,我相信夫人应该是有自己的染坊的,今天太晚了,若是夫人信任我,明天我愿意一试,染出布料来给夫人看了,再做定夺。”
    云娘以前留给蔡夫人的印象就是柔弱,说话都像蚊子似的,从不敢大声说话,今天竟然提出要和她合作?
    蔡夫人心里虽然有怀疑,但是也很心动。若是云溪真的掌握一门独家的染布技术,就想云溪所说,这绝对能挣大钱!
    “云娘所言…可是真的?”蔡夫人询问。
    云溪一笑,“夫人和我也合作了一年多了,若不是我缺本金,根本就不会找上夫人。而且我找上夫人,也是信得过夫人的人品,毕竟做生意,选择什么样的合作伙伴很重要。口说无凭,明天我就来给夫人先染几匹布给夫人过目。夫人看了,再决定要不要合作。”
    她这样说很合理,若是染不出来,作罢就罢了,若是真的染出来了…
    她怎么算都没有损失的。蔡夫人就答应了下来。
    和蔡夫人辞别过后,云溪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看着天黑了,她就换上了白天买的男装,乔装了一下,就朝宜春楼而去。
    宜春楼到了晚上就人潮如织。
    云溪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裳,混在人群中根本就不起眼,也没有人上来招呼她。
    她混进大厅,就寻了一个位置坐下,静静地寻找着。她让巴拿拿从系统中调出了徐良骥的样子,就一个个地寻找过去。
    她也不知道徐良骥今晚上会不会来,毕竟她今天没有送银子。
    不过她就在大厅等,徐良骥若是来,估计也是没有银子上包房的。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徐良骥,大概他今晚上没有来。
    不过来都来了,云溪就决定参观一下再走。
    她就上了二楼。
    二楼都是一间间雅间。
    这都是有钱人才来得起的地方。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在这里真的就是这样,若是没钱,连和倒茶水的,都不会理会你。
    没人理她正好,云溪四处逛了一圈,就打算打道回府。
    她经过一个丝竹之声络绎不绝的房间时,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着玉色长衫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和她擦肩而过。
    她都没认出这人来,不过巴拿拿能分辨出来。
    “宿主,这个人就是徐良骥!”它提醒云溪。
    云溪连忙转过头,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他身材不算高大,从他身上穿的衣裳,很难分辨出,这个人家里穷得叮当响。
    这徐良骥竟然穿着丝绸布料的衣裳!
    家中父母和妻子都在吃糠咽菜,这人竟然可以穿华服喝花酒,也难怪他得势之后会抛弃父母和妻儿,甚至后面买凶杀人了。
    只怕当初在云家的时候,他就是故意挑.逗云二姑娘的。不过这个云二姑娘前世也是闹着要嫁给徐良骥的,不过被云夫人阻止了,反而设计将云溪嫁给了徐良骥,这辈子嘛…
    一个计划在云溪脑海生成。
    这徐良骥和云家那堆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想个办法,让云二姑娘遂了心愿才好。
    云溪假装路过,从那扇打开的门里,她看到了其他几个人,看样子都是官学里的人。
    她不想现在就和徐良骥撕破脸,所以她静悄悄地走了。
    第二天,她如约去了绣楼,跟着蔡夫人去了染坊。
    染坊的原料都是齐全的,只是技术落后,在云溪看来。
    她试着染了几块布,果然色彩明亮,且没有一丝异味,染出来的布拿在手上,触感十分舒适。并且颜色也是蔡夫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她是开绣楼的,虽然不大,但是她可以说,只要世面上有的布料,她都见过,但是她没见过这种颜色。
    她终于信了云溪说的话。
    蔡夫人是个精明且有魄力的人,她当即就和云溪签订了文书,她出银子,云溪出技术,两人五五分成。
    即使是五五分成,蔡夫人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因为这笔生意是能看得到前景,一定会挣大钱的。眼见云溪还穿着破旧的衣裳,蔡夫人立马就支了一百两银子给云溪。
    云溪现在确实没钱,也就收下了。将蔡夫人的厚道记在了心中。
    她以后势必要在城中久住的,本来想自己租一个院子,但是蔡夫人知道以后,就一定请云溪住进她一套闲置的院子去。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离这里也近,你那丈夫不是要考试了吗?那里离官学也近,对你们都方便。”
    云溪听了,便做出一副悲愤的表情来,蔡夫人见了,当然就过问了一句。
    云溪就顺势将这两天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
    即使蔡夫人是个局外人,听了也是勃然大怒,因为她当年也是遭遇了负心人,这才自己离了家乡,来到这个小城做起了生意。
    “以前就见你一个女子如此操劳,我就心疼不已。本以为是生活所迫,我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说。如今成了生意上的伙伴,妹子,我是个直爽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恕我直言,即使你这丈夫是个秀才,那也是个人渣,万万配不上你的!竟然明知道你如此劳累,还锦衣华服美酒红颜,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我呸,什么东西!”
    云溪便道:“蔡姐姐说得没错,这个男人确实不值得托付一生,我会找机会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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