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言咬咬牙，决定破罐子破摔，反正他和穆云宇都已经结婚了，穆老爷子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就是让她和穆云宇分开……咦，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
    想到这里，她直接说道，“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
    “你们假结婚？”穆老爷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问道。
    “不是。”顾小言强装淡定地回答道，“虽然是第一天认识，但我们的的确确结婚了。”
    “你喜欢我孙子？”穆老爷子脸色缓和了一些，继续追问。
    她摇了摇头，“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嫁给云宇？”穆老爷子站起身来，脸色冷峻如霜，“因为钱？”
    “嗯。”的确是因为钱，没什么好辩解的。
    顾小言低眸看着自己紧张得出汗的手心，心脏跳动的速度渐渐归于平缓，她突然不害怕了，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原本答应嫁给穆云宇那刻起，她就已经做出了二十年来最勇敢的决定，能威胁自己生命的穆云宇都成了她的丈夫，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好好一个女孩家，怎么开口闭口就是钱？是你爸教你的？从小给你灌输麻雀变凤凰的思想？云宇知道你是因为钱嫁给他的吗？”穆老爷子气得直把拐杖往地上敲。
    “她是因为什么嫁给我的不重要！”一个冰冷肃杀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屋里的对话。
    穆云宇将她拉往身后，高大的身躯将她掩护得严严实实，盯着穆老爷子毫不客气地说道，“她现在是我的人。爷爷，收起你那一套，我带人来见你，是尊重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人指手画脚。”
    顾小言抬眸，他头发还湿哒哒的，发梢挂着水珠，滴落在她手背上，如同他的话一般，铿锵有力地撞入心间。
    这种感觉……好温暖。
    穆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混小子！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就因为你是我爷爷。若换了别人，我会让他连再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穆云宇拳头紧握，似乎也气得不轻。
    “穆云宇……”顾小言双手裹住他的拳头，怕他将话说太重，与穆老爷子反目成仇。
    他身子一震，因为她的触碰冷静了不少，松开拳头，握住了她的小手掌，朝她微微一笑，“没事。”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穆老爷子拄着拐杖快步朝他们走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猛地抬起拐杖作势又要打人。
    顾小言本想用力拉开穆云宇，却发现他压根没有躲开的意思，如不动明山般伫立在原地。
    “穆云宇，你躲开呀！”
    “乖，别动。”他不但没有躲开，反而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迅速背过身去。
    一记怒极的棍棒落在他肩膀上，闷哼声也随之传入顾小言耳中。
    他因疼痛而憋得通红的脸映入她清澈的眸中，喷洒在她脸上的紊乱气息拨动了她脑海中紧绷的弦。
    这一幕，好熟悉，仿佛是封存已久的记忆被重新回放一般。
    “没事了。”直到他温暖的大拇指擦拭着自己面庞时，她才知道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