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森抬腿往外去，倒是金秘书微妙地侧过身来，送回一道眼光。
    唐棠立刻打了个激灵，如梦初醒般小跑着追上去。
    “杨——”老长的一个字眼儿，她还没想到叫什么，杨念森已经堪堪停下来，耳根处敏感地动了动。
    唐棠赶紧来个急刹车，碎花裙摆荡出海浪的弧度，轻轻地掠过圆润的膝盖骨。
    她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寂静的毫无波澜的瞳孔里，竟然结巴起来：“杨、杨总！”
    这个称呼一出来，金秘书在两步开外便是一头的黑线。
    再后面做贼似的看好戏的郑有才更是哎哟一声，捂嘴差点笑出来。
    这个虎样子他要拍下来笑一百年。
    杨念森站得很优雅，长腿长胳膊以及良好的体态堪称完美，便是消瘦的面庞更具成熟男人的韵味。
    “哦，唐总。”他客客气气地回，算是以牙还牙。
    唐棠囧得抓耳挠腮，小儿多动症似的一只手无处安放，到底想起来要往哪里放。
    她伸出手来，既然含了一个尴尬地称呼，也要握握手吧。
    杨念森轻触她的指尖，很短暂地用力捏了一下，唐棠万般的不舍，好想把手抢过来。
    “找我有事？”男人信步往外去，步子不大，刚好让唐棠跟上。
    出门是一片浮在水面上的方块石板，他在前面走得自然悠闲，她在后面跟得鬼头鬼脑蹦蹦跳跳。
    及至一片平静得能照镜子的人工湖面旁，杨念森点了香烟，一手拖住手肘，欣赏着岩壁上的油画。
    唐棠支支吾吾地：“那个...那个青铜树，你能让、让给我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又不得不提，其实到这会儿了，青铜树在杨念森手里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要不要回来也已经不重要。
    无非是找不到托词，青铜树的借口还是蛮漂亮。
    杨念森侧过身子，还是不看她，仿佛她不值得男人一看，其实又相当好看。
    碎花小裙子勾勒着轻薄卓越的身材，小腿笔直秀丽胸前饱满丰盈，踩着一双平底帆布鞋，放在这水月洞天的灰色环境里，正像哪位艺术家眼里的年轻缪斯。
    “怎么让？能让刚才我也不跟你抢了。”他淡淡地讲。
    唐棠眨眨杏眼：“如果你是出于收藏，我、我可以拿别的藏品跟你换啊。”
    杨念森太知她底细：“别的？等量级别的，不也被你拍卖了？”
    唐棠把嘴撅起来，去拉他的手臂，轻摇：“你都知道了....”
    杨念森盯上搭住的小手，唐棠讪讪地撤回去：“那个，这个，要不我们边吃边聊？”
    杨念森没说吃，也没说不吃，就是往出口去，金秘书已经严阵以待地等在那里。
    唐棠赶紧巴结他：“正好晚饭的点，我请大家用个便饭吧。”
    金秘书一看手表：“抱歉，待会儿我还要去办手续。”
    杨念森钻进奢华的迈巴赫里，唐棠厚着脸皮往里钻，老郑跑过来在玻璃外叫：“哎，我也没吃饭啊！”
    唐棠怒目而对，无声地给他比了个走开的手势。
    汽车直往半岛酒店去，唐棠暗自挪动着尊臀，及至大腿跟他挨上，占了便宜后一声不吭，就怕杨念森反应过来要驱赶她。
    “唐总就在这里等我吧。”男人拿捏着标准的社交式微笑：“行吗？”
    唐棠好久都在回味那一句礼貌似的缱绻的“行吗”，他怎么会说这两个字呢，他应该是把什么都安排好，然后说过来。
    呆呆地坐在大厅好久，越想脸越红。
    杨念森换了一套棉麻的丹青色休闲装下来，薄薄的布料下掩盖不了矫健英姿的身形。
    他们在外面的小花园要了座，放眼望去，刚好能看见猩红的夕阳缓缓沉进海岸线。
    彩灯亮了起来，不知觉唐棠已经喝掉一瓶红酒，男人呢，吃没见他怎么吃，喝也没见他怎么喝。
    “你的病好了？”她把椅子搬过去些，跟他呈夹角。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吓到你了？”
    他这么一问，唐棠受宠若惊似的，几乎要把脸埋进手臂里：“奥...没有。”
    “那就是根本没想关心过我。”
    唐棠蹿起来：“怎么会！”
    她都跳起来了，杨念森跟着起身，马克杯下压好现金，往高大茂密的棕榈树那边去。
    唐棠踢了鞋子，脚踩进温热的沙子里，进入林子后鼓起勇气道：“我有关心你的...”
    杨念森在一处石椅上坐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唐棠一屁股挨过来，赤裸的腿布肌肤蹭着他的。
    “拿钱来砸的那种关心？”
    他把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慵懒而放肆的圈禁似的姿势。
    唐棠忍不住枕住他的肩膀，从斜下方的角度看他的下巴，眼睛里星光点点：“我这么做你不开心了？对不起，我...”
    杨念森不置可否。
    唐棠伸手搂住他，吻他的下巴，半个身体全都塞进他的怀里，骨头都酥了，眼冒金星：“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前都是我的错，从今天开始，我想了解你的所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