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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高飞

作品:轮回巅峰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楚仲

    “主上,去哪?”
    “擂鼓山。”
    车马横行,三道火影并驾,驰如飞鸿。
    隐约间,那拉车的,似乎是健马身形。只是一路驰过的地面上,那一道道清晰的爪痕,却又不像是蹄子踏过,而是什么洪荒猛兽,肆虐大
    一只飞燕忽然自路旁树梢飞下,自道路中央,滑翔而过。轻盈的身姿是那般优雅,如诗如画。
    眨眼间,也许弹指,三道火线倏然自远处掠来,转瞬即至。
    飞燕尚在路中,迎面而来的一道火线却是暴起,好似一匹怒马高高腾跃,那巨大的力量,尽然在瞬间将车架带的凌空,连左右另外两者不得不随之起跃。
    蓬的一声,铁蹄狠狠踏在飞燕背上。火线如同修真人手中的飞剑,直上云霄!
    那一刹,那三道竖起的长长红影,彷如三条入云的真龙!
    天马天马!
    如同神话故事,密云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三匹异兽在云端现身,似马似麟,而后就那么傲然凌空,拖着身后华丽、仿佛天帝御驾,冯虚乘风!
    片刻后,待那云车远去,天空中又是乌云密布,雷雨交加。
    一粒粒夹杂着冰珠的霜雹打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爆豆似的一阵乱响。
    就在天马方才起跃的地方,一个小坑中,一只原本悠闲的鸟儿,静静躺在其内
    噼噼啪啪,冰雹越来越密,那本就血肉模糊的飞燕,终是支离破碎
    慕容复低头,看着空荡荡、血淋淋的胸口,脸上尽是不信。
    仍是那叶孤舟,飘荡在平静的湖面上,摇摇摆摆,好像无根浮萍。
    滴答、滴答
    一滴滴鲜红顺着高飞指尖滴落,落到清澈的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红晕。
    噗通、噗通
    高飞五指起伏,却是在随着掌中握着的心脏律动
    “怎么会?!”
    慕容复看着那狞笑着的少年,看到对方低垂着的右手上握着的一颗滴血人心。
    那在片刻前,还属于他!
    慕容复没有死,先天高手的生命力顽强非常,超乎想象。
    但他,的确也离死不远了。
    没有人可以在心脏被掏去后依旧生存,比干不行,他慕容复自然也不行。
    也许地仙可以,但他慕容复,毕竟只是一个纯粹的先天高手。
    一招,仅仅一招,先前明明和他“势均力敌”的少年,竟然只一招就让他垂死!
    那是什么招式?鹰爪功?龙爪手?九阴白骨爪?要是表妹在,就好了
    慕容复心中忽然升起无限疑问,那比极光更快的一爪,让他死不瞑目。
    高飞看着慕容复,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不过他并没有做出回答。
    “ver!”
    说了一句慕容复完全无法理解的话,高飞平平伸出右手,一道夺目的白光自食指射出,洞穿了慕容复的大脑,让他最后一丝意识都消散
    砰!
    水花四溅,血晕扩散。
    带着笑意,慕容复倒在了湖中。
    那是,六脉神剑,我认得
    也许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生命中最后的念头,竟然不是复国。而最大的满足,竟然只是认出敌人所用招式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本来就该博通百家武技,而非是靠着女人在旁指点。慕容复一直不懂,他究竟比乔峰差在哪里。直到最后,他才发现,原来,那一颗曾经属于武者、纯粹痴狂、容易满足的心,不知不觉中被责任蒙蔽。
    “洪帮主,不知,可曾看出凶徒来历?”
    义庄内,岳不群毕恭毕敬站在洪七公面前,除了脸上时刻保持着的君子谦和,一丝掌门架子都没有。
    五岳剑派,说起来虽然好听,显得气势不凡。若完全合并,明面上确也不比少林武当逊色。但五个门派各司其主,在那些真正的江湖巨擘眼中,只是一盘散沙。
    和洪七公比起来,岳不群、乃至整个华山却也算不得什么。除了隐世不出的风清扬,甚至洪七公一人,就能独自将华山来回灭个七八次。
    丐帮弟子尸体已经被收殓,甚至稍稍整理了一下遗容,这却也是对死者的尊敬。至于说什么保护现场,武林高手是不讲这一套的。
    除了尸骨无存的鲁有脚,所有死去的弟子整齐的码放在义庄棺木之中。洪七公肃穆靠近了身旁一口敞开着的长棺,伸手在那名六袋弟子身上拍了几下。
    噗、噗、噗
    几道白光自那名弟子尸身上射出,如同强弩劲弓。
    洪七公稍稍侧身避让,一阵利器入木的闷响之后,一些不明物体钉到四壁棺木、房梁上。
    捻住棺壁上钉着的一片,两指稍一用力将其拔出,洪七公将那物什放到眼前,却是眯起了眼睛
    岳不群见对方似乎有所发现,赶忙上前几步,当他看清对方指尖夹着的物体,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分明是一块不规则的骨骼残片!!!
    “这!”
    岳不群有些惊疑
    “岳掌门,在场尸体中,少了一具为本帮立下赫赫战功长老!当真是好狠的手段,尸骨无存啊”
    洪七公面色阴沉,往日和气早已散尽,身上流露着的,是让人心惊的杀意。
    岳不群听着对方话语,看到对方凝视骨片的眼神,而后环顾扫视那些丐帮高手死状,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骇异!
    凭借多年和人交手经验,以及不弱的武学常识,岳不群脑海里回放着当时画面,只觉心惊肉跳
    一人惨叫着死去,他身上所有骨肉俱都化为敌人手中最锋利的暗器。骨血爆开,竟然像是战场上成片的弩箭,洞穿一切,收割着一条条茫然的性命
    可怕可怕,那是什么样的武功!!!
    洪七公看到的比岳不群更多,方才那一拍之下,他甚至感受到了那名弟子尸体中数日未散的凛冽剑意!
    仅仅那一丝残留的剑意,连他这名先天后期高手都感到恐惧,他心中已然明白是何人出手——地仙!!!
    如此威能,只可能是地仙!
    但他心中,却有股子怒火,猛的窜出。将理智上对于地仙的恐惧,完全淹没。
    “杀我丐帮之人,就算你是地仙,也要死!!!”
    鲁有脚,是他除了衣钵传人外最亲近、最信任的弟子!
    丧徒之痛,不啻丧子!此仇,不共戴天!
    擂鼓山,坐落在豫州境内,说不得风景名胜,谈不上洞天福地。但在江湖,擂鼓山却也小有名气。
    无他,擂鼓山上常年守着一位老人,老人武功究竟有多高,许多人都不清楚,但至少也是先天之属。老人叫什么,江湖上也是鲜有人知。多数知道擂鼓山的,只知道山上有一名身手绝强的老者,终日不言不语,似聋似哑,精研棋道。
    江湖中人都谓之:聋哑老人。
    聋哑老人苏星河,无崖子首徒!
    擂鼓山,地处位置绝佳,向来是风调雨顺,少有天气骤变。
    然而今日不知为何,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却打起了电闪雷鸣。
    哗啦!
    一道霹雳掠过长空,隐约间,云层中好似有三条火龙在飞舞。
    苏星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稍稍皱眉,随即复又看向了眼前珍珑棋局。
    难解、难解。
    这不是棋局,而是棋道,而是阵道。
    不懂、还是不懂。
    哗啦!
    又是一道霹雳落下,直接将远处一颗古树劈成焦木。
    苏星河阴沉着面孔,长身而起,从袖中拿起三柱高香,也不知使了什么技巧,高香无火自燃,升腾起袅袅青烟。
    朝着东方似是乌云来处,苏星河拜了三拜。
    而后抬头看着天空,朗声出言。
    “不知是哪位仙家路过,在下逍遥道第八代不肖弟子苏星河,随家师无崖子在此修炼。若是朋友到来,还请莫要乱开玩笑;若是敌人,我星河子虽然修为不济,只管划下道来!”
    肃穆的表情,没有半点玩笑之意。面对那天地之威,苏星河更无半分胆怯。
    福地正统,九门三道。
    逍遥道、霸剑道、阴阳道,即便只是弃徒之身,也绝对不会在同道面前弱了半点气势!
    只是,这明显有别于世俗的见面礼节,竟然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空气中,有些沉闷的味道。
    豆大的雨点瓢泼而下,直接将三株高香打的熄灭,折断
    苏星河微微眯起眼睛,心中闪过一丝忧虑,却随即深深藏住。
    不通礼数,是敌人!
    高飞踏足燕子坞,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意,双手沾满了暗红血迹。
    十步杀一人!
    只见他把手一抬,一道无形气劲斩出,两名护院被直接腰斩,哀嚎着肠子流了一地。
    “你究竟是何人!我们公子在哪!”
    风波恶脸颊上挂满了冷汗,握刀的右手在颤抖,生性好斗的他,在这一刻,竟然随着敌人逼近,一步步朝着后面挪动。
    这是退缩!
    高飞朝着风波恶露齿一笑,没有回答。但风波恶却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你可以,下去陪他了!”
    一声怒吼,知道退无可退的风波恶飞身便上,一式庖丁解牛尽得精髓。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个无限放大的掌印。
    那足有人高的金刚掌印,很快遮住了他的视线,直接将他拍进一旁假山之中,入石三尺
    随手打出一招大力金刚掌,击杀了号称慕容家四大家将中最能打的一个,高飞有些无聊的撇了撇嘴。若有意若无意看了一眼一旁花丛,而后信手斜斩,一道三丈长火焰刀劲盘旋着横扫全场,将视线内所有家丁护院全部斩成两截,统统灼成焦炭。
    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高飞朝着那茂密的花丛耸了耸肩,而后旁若无人的朝着还施水阁方向走去
    这一刻,除了一地形状各异的死尸,原本繁荣的慕容家,本也再没有了活人。
    片刻后,直到高飞身影消失,花丛中传出一阵悉悉索索响动,一名美艳不可方物的娇弱少女,颤抖着爬了出来。
    少女脸上写满惊恐,眼角噙着泪水。顾不得抹去脸上污渍,待看清周围惨状,少女急忙抬起双手,紧捂小嘴,不让自己惊呼、低泣出来。
    走到一具倒在路旁的绿衣女尸边上,少女终是不忍跪倒,低声抽泣。
    女尸身形窈窕,想来生前也是一名绝美少女。然而此刻她却成了一具无头尸体,狰狞可怖。
    带着哀伤,少女绝然离去,泪如雨下,踉跄着跑出了小院,离开了这恐怖之
    这里,是她自幼生活的地方。但她却明白,再也没有机会回来。甚至,以后都会生活在恐怖的梦境之中
    那个男人,凶手、屠夫,一年前她还随着公子见过,当时对方不过是一个大言不惭的三流人物,江湖小虾米。此刻,却为何成了天下最可怕的魔鬼。
    莫欺少年穷
    三道火红龙影自九天落下,一辆豪华车架,仿佛天庭大帝御用,带着滚滚奔腾之势,汹涌而来!
    轰隆!
    龙影撞在山坡之上,地动山摇,好似末日降临。
    苏星河定睛望去,却见远处尘土飞扬,夹杂着泼天大雨,昏黄一片,好似恒河倒流。
    一瞬间,就在三道火红龙影落下之后,乌云竟然诡异散开。
    风止雨停,艳阳高挂,若非地上泥泞,一旁枝头挂着的水滴,让人只以为方才那场暴雨是幻觉。
    风从虎、云从龙,见多异象的苏星河倒是毫不奇怪,而是紧紧盯着远处来人落点。
    他知道,若来者有恶意,只怕自己定是凶多吉少,就连藏在身后山洞内养伤的师尊也是一样。
    但曾经的荣耀,让他无从选择,更无法逃避!
    逍遥道嫡传弟子,哪怕被逐出门墙,也只有战死,没有溃逃。
    他是如此,他师父也是一样!
    很快,当蹄声响起,三匹麟马异兽,拖着一辆奢华却止于凡间的马车,朝着他缓缓驰来。
    车,是普通的车,除了外表华贵,没有丝毫异宝光华。
    驾车的车夫,是一名俊秀少年,那修为,怕是连先天都不到。
    然而苏星河的心却在一点点下沉,因为他在那辆奢华却未必多么珍稀的马车周围,感受到了洞天独有的力量!
    那是空间的伟岸力量!!!
    “苏星河,去把无崖子背出来,本座要见他。本座和你派逍遥老祖,有些交情,莫要聒噪。”
    漠然的话语自车架内传出,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向乞丐发号施令。
    那口气,让高傲的苏星河心中愠怒,但其中内容,却又叫他惊疑不定。
    只是对方明显没有给他过多考虑的时间,随着空气中隐隐弥漫起别样的压抑,苏星河不得不压下犹豫,起身朝着身后山洞走去。
    苏星河不怕死,更不畏惧对方以死相逼。但若来人当真是师祖好友,那么慢怠了,立刻就是欺师灭祖之罪。
    逍遥道最重的规矩,便是辈分尊卑。
    虽说当年无崖子因为一时冲动,在门内犯下了之戒,以至师徒二人尽数被剥去嫡系弟子身份,逐出福地。但两人在内心深处,却一直都以逍遥弟子自居、自律。
    况且这些年来,二人无时无刻不在想这如何去补救,重归门墙!
    也许,这次是一个机会!
    为了机会,苏星河断然抛弃了所谓尊严。他不是没有怀疑对方身份,然而那浓郁到骇人的空间力量,这种地仙巅峰层次、几乎就要达到“飞升”的人物。他实在想不通己方师徒二人有什么值得对方欺骗,图谋的。
    高人,有高人的气度,尊严。这是他的师祖,自小灌输给他的理论
    “逍遥道”
    “一个苏星河就有这般魄力,看起来,这逍遥道势力不小啊。”
    “主神给我们发布的任务中,不拘是葵花、逍遥,能够称宗做祖的,都不会是孤家寡人。我看,还是从独孤求败入手比较好,似乎,从资料来看,只有独孤求败是没有道统的。”
    楚影思索着,看着楚翔认真说道。
    既然坐在同一条船上,通力合作,本是应该。
    淡淡扫了楚影一眼,虽说外表上仍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楚翔却能感觉到,对方和自己,已经产生了本质的区别。
    “反正,都要杀,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区别。”
    平静的语气,却是噎的楚影说不出话来。
    “话虽如此,但是”
    “无须多言,我意已决。”
    目光转向一旁,楚翔眼神始终平静,没有流露出半点波动。
    再次尝试着在马车周围构建出一个稳定的空间,虽说并未掌握空间规则,然而这种程度的构架、利用,还是难不倒他的。
    结界、洞天、世界
    武者相比于道者,最大的优势便是“世界”,而偏偏,这也是最大的劣势。
    这一步,难倒了多少惊采绝艳之辈。
    武道,武、道。
    其实从修炼剑典开始,从修炼戮魂诀开始,楚翔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武修。
    诡异的戮魂诀,甚至连道家一脉都算不上。
    锻炼灵魂,从中取得力量,完全是凝结元神的另一种蹊径。但成或不成间,楚翔理智的认为,却多半还是要失败。
    s级以上,便是ss级,这一层次,除了掌握规则,在东方道家术语中,还有另外一个称呼。
    元神大道!
    武也好,道也罢,终究是寻求突破,以期不灭,殊途同归。
    那道家女娲,不也创造了人类?
    但道家一脉,纵使是鸿钧之流,可曾出现过创造世界的。
    造物,造化,本质不同。
    武者聚五气而造物,元神道者,同样能够造物。但造化,仿佛是天地、以及元神武者的特权。
    但古来,却从未出现过元神武者
    原本,命、魂双修的楚翔,未必就不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但当他感受到这方世界空间传递出的一些特别讯息。
    譬如——洞天。
    一些念头却也活跃了起来
    楚影不会理解,从很早以前起,楚翔就不会再去在乎目标是谁。
    主神给出的目标,不过是顺带为之。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不成神,终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