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嘉娜上了楼，正看到两个佣人扭着顾清的身体把她推进了房间。
    在他们要关门的时候，莫嘉娜喊住了他们：“等一下。”
    她说的是法语，佣人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看着她走过来，都有些疑惑。
    “miya让我来给她带几句话。”莫嘉娜的小脸儿绷得紧紧的，说完这话，她也不管两个佣人听懂了没有，径直推开了房门走进去。
    看着莫嘉娜走进门，两个佣人更加懵了。
    这……她说的是啥？
    miya？
    那不是她家大小姐？？
    靠猜是猜不出莫嘉娜的意思的，两个人本想把她拉出来，房门就被莫嘉娜关上了。
    顾清正坐在床上，瞥了眼莫嘉娜，她嗤笑了一声：“怎么？顾念让一个小孩儿过来，是要和我说什么？”
    莫嘉娜说的法语她听得懂，她也完全不在乎。
    这么多年了，她活的还不如顾浩倡这个捡来的孩子，她现在只是后悔，刚刚自己没有再用些力气，就差一点点，这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就都摔下去了。
    呵……顾念你的命可真好啊……
    顾清兀自感叹着，房间没开灯，她低着头也没注意到莫嘉娜眼底冰冷的目光。
    莫嘉娜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她的步子很轻缓。
    顾清皱着眉毛，在莫嘉娜距离她还有不到一米的时候，她终于抬头看向了莫嘉娜。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有事就说，我就不信顾念她还有胆子弄死我！”顾清嗤笑着，“她不是最在意那些个仁义道德吗？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她干不出来吧？我最多也就是个故意伤人，她能把我怎么样？”
    莫嘉娜的唇角缓缓向上勾起，她的目光格外冰冷，看着顾清，露出了个冰冷至极的笑容：“或许你不知道，我有人格障碍，也就是说……就算我杀了你，也不需要抵命。”
    顾清被她这冰冷的笑容吓了一跳，她呆呆的看着她，眼中写满了戒备。
    “你不该……伤她。”
    莫嘉娜的眼底掀起惊涛骇浪，她像是个残忍嗜血的刽子手，猛地跳起来扑向顾清，三两下间就把她压在了床上，用自己的体重压着她的身体，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扬起，手里抓着的是她刚刚从餐桌上拿的餐刀。
    “真是张讨人厌的脸……”莫嘉娜冷笑着，毫不犹豫的一刀刺向顾清的左脸。
    “啊——”
    顾清一声惨叫，挣扎得愈发剧烈。
    餐刀到底只是餐刀，还没有锋利到一刀就能刺穿顾清脸的地步。
    莫嘉娜也发觉到这一点，她冷着脸一挥手，刀刃在顾清的脸上留下了一条十几公分长的血痕。
    皮肉翻开，血水不断的涌出。
    “啊啊啊——”
    顾清不住的尖叫着。
    “别喊了！”莫嘉娜左手掐住顾清的脖子，一刀又刺向她的肩膀。
    这一下她用尽了全力，餐刀没入顾清的肩膀一寸有余。
    “这是替浩倡还你的！”莫嘉娜冷冷的说，然后猛地拔出了刀，血液喷射而出，染红了她的半边脸颊。
    莫嘉娜抹了把脸上的血，血液滑腻，她握刀的手用力过猛，餐刀从她的手中滑落，调到了地上。
    莫嘉娜一愣，正想着该怎么在制住顾清的同时还能把刀子捡起来，就被痛得失去理智的顾清一把推开，然后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顾清这一脚用足了全力，莫嘉娜倒飞出去，撞在了墙上。
    顾清捂着脸，血液不住的从她的指缝流出，她的双眸一片血红。
    顾清颤颤巍巍的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餐刀，拿着它一步一步朝莫嘉娜走了过去。
    就在她扬起手里的刀时，房门被踹开了。
    顾海一马当先冲了进来，看到顾清扬着手里的刀，顾海冷声吼道：“顾清！你闹腾够了没有！”
    顾清一愣，转头看向朝她冲过来的顾海。
    顾海趁着她愣神的工夫，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刀，把她的胳膊反扭到了身后，扯着嗓子吼道：“都他妈的是死人吗？！”
    佣人们脚步错乱的冲进房间，有人代替顾海绑住了顾清，有人把角落里的莫嘉娜报了出去，有人……开了灯。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哈哈哈哈……”
    顾清笑出声来。
    她的胳膊被绑在身后，血液不停的流下，脸上的伤口更是血淋淋，皮肉外翻，格外骇人。
    她的眼睛血红一片，正死死地盯着顾海：“我的好爸爸，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顾海也愣住了。
    看着这般模样的顾清，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刀……对了，顾清的房间里从没有刀子，而她刚刚进门后就上了楼。
    那把刀根本就不是她拿上来的。
    他只看到了顾清握着刀要刺莫嘉娜。
    却不知道真正受伤的人是顾清。
    但……
    “送二小姐去疗养院。”顾海挥了挥手，有些疲惫的合了合眼。
    顾清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顾海！你就是个懦夫！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嫁给了你！”
    顾海气得胸口急剧起伏，他冷笑着看着顾清，一字一顿的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娶了你母亲那个毒妇！”
    顾清被佣人拉起，她看着顾海，眼底是浓郁的恨意。
    “如果没有你们，念念何至于此？”顾海连连摇头，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他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
    顾清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模样：“念念……念念？你们的眼中永远就只有顾念！我算什么？我不是你的女儿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顾念捡回家的小杂种都比我强！那个死丫头伤了我你看不到吗！你凭什么把我赶走？！”
    “我凭什么把你赶走？”顾海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失望，“你至今还不明白吗？”
    顾海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脸，轻声说：“顾清，如果不是念念护着你，你以为你还能安生活到现在？你真的以为你做过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顾清，但凡你今天没有做这件事，我们都能容得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