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
作品:桃花风起正清明 | 分类:武侠修真 | 作者:公子无耻
第71章 你追我躲
【71】
接下来的几日里,白若鬼一直拿着偷来的酒在云荒门中到处跑,偶尔躺在一片茂密的草丛里,偶尔倒挂在某个人的屋梁上,也会在一处山洞中过夜,就是没再去那棵大树上歇脚,因为那棵大树已经被他所知晓。她不想被他找到,所以才这么到处跑着,躲着。
终于将能躲的地方都跑了个遍。
而躲过的地方,再回去,皆能察觉到他来过的气息。
白若鬼叹了叹,迷迷糊糊间,来到了云荒门的锁妖塔附近。
看来,只有这里可以躲了。
行至结界处,十几名看守锁妖塔结界的云荒弟子凭空跳了出来,拦在她面前,一道:“请姑娘回去。锁妖塔重地,不容外人乱闯。”
白若鬼举了举手中的酒坛,打着酒嗝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自能认出那是酒,亦晓得眼前这个女子已经喝醉,便更不客气道:“姑娘再不离开,休怪我们强行送姑娘离开了。”
白若鬼眯了眯眼,“你看,这酒并不是我的,是你们云荒门的,亦是我偷的。我连你们云荒门的酒都能偷得,这个锁妖塔便进不了吗?”
云荒弟子自不能理解这样的逻辑关系,也没时间教他们去理解这其中逻辑,便被一道法术给定住。
白若鬼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入了锁妖塔。
云荒门的锁妖塔不比昆仑虚的锁妖塔。昆仑虚锁妖塔里的妖魔基本就是被降服后才被关入,故而都老实些。而云荒门锁妖塔里关押的妖魔,除了由天界亲自押入的妖王,其余妖魔基本是强行关押,里面大多为暴躁多动满身戾气的妖魔。
远远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进来,锁妖塔里的妖魔皆兴奋起来,一个个口水直流地凝望着入口处。然而当看到一个身形娇小的绿衣姑娘,轻而易举地从他们合力都无法打破的结界大门里走入,所有妖魔皆惊了一身汗。再一细看那姑娘的真身,似神又似魔,超越他们的认知范围,教得他们一个个咽回了口水。
白若鬼看着弥漫了整个空间的无数双眼睛,晓得他们都很怕自己,打了个酒嗝后,笑道:“放心,我只是来这里借助一晚。待天亮就走。”
然后在妖魔门惊讶的目光中,她淡然地择了一处较为光滑的石地,坐了下来,继续喝酒。
一个较为大胆的大妖怪一点点挪到她身边,跪在地上道:“请,请侠士相助,帮我们逃出这里。”
白若鬼挪开酒坛看着他,连反问的话都懒得说,便使个法术将他送去锁妖塔的另一层。
如此,再也没有妖魔赶来打搅她。
正乐得清净,外面却传来一片喊打喊杀声。紧接着阵阵天摇地晃的轰动声,吵得她耳朵十分不舒服。
她自然晓得,这是妖族率兵攻打锁妖塔来了。
她自然也晓得,这些不关她事,她也不关心这个锁妖塔会怎么样,反正她只是来这里过一夜。
外面似乎打了很久,终于看见几个妖族小兵从破了一个裂缝的结界里钻了进来。紧接着,妖族的头领阡冥常也进来了。再接着,妖族的将军也进来了。
看到妖族的将军时,白若鬼觉得有些眼熟,但为了不打搅他们攻打锁妖塔,也为了不教这场战争打搅到自己,她只隐去了身形,继续坐在原地喝酒。
没想,酒这么快就没了。
白若鬼叹了口气,依着目前这吵杂的环境,显然也不适合睡觉,只好起身离开了这里。
刚刚踏出锁妖塔的大门,便看到正在撑着结界裂缝的妖神,亦是昔日的好友,夏侯云兮。
夏侯云兮亦识破了隐身术看到了她。
在妖族与修仙道士大战得热火朝天的背景里,两个人默默互望了一会。
一片紫色的氤氲光华中,夏侯云兮道:“这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不想与你为敌。”
白若鬼只笑了声“关我何事!”转身离去。
*
白若鬼继续隐着身子,四处乱逛,漫步在战火中,看着这盛世的战况。渐渐,她意识到不对劲,云荒门的弟子怎么这么少,而且都是些虾兵蟹将,一个能主事的都没有。
云荒门掌门不是很早便在布置对付妖族的事了么?怎么现在妖族都攻入锁妖塔了,也不见他的身影?
如此,白若鬼得出一个肯定性的结论。这定是个早有预谋的偷袭。
不过,云荒门掌门应该也不至于猜不到偷袭这一点,不至于没有做一点点的预防……
大约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便不能想太多,这稍微的一思考,便教头疼得厉害。
她抱着脑袋,远离了锁妖塔,回到昨晚睡过的山洞。
这一回,竟没有在山洞里闻到他的气息想,心中窃喜着他这回没来找她,可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
是……失落吗?
心实在是个微妙之物,难以控制的时候让自己都恨不得挖出来虐虐。
用法术拾了些干草铺了厚厚一层,再一个法术封住了听觉,总算可以安静得睡个好觉。
这一夜,外面打得天翻地覆,里面白若鬼睡得安静香甜,便是锁妖□□塌带来的大地震动,都没惊得了她。
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看着身边正抱着她,盯着她看的墨清明,甚惊讶,“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墨清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道:“子时来的。看你睡得很沉,便没有叫醒你。”
大约几日未见的缘故,这一回见,就算心里有着解不开的一世隔阂,她竟也没了推开他的心思。
心里反复念叨着他的无情,他的冷酷,他的残忍,可是那些只占据了漫长三世里的那么一瞬,其余的全是他的好。
太上老君道凡人都是忘恩负义之辈,你对他一辈子好,只要有一天做了件对不起他的事,那你前面对他所有的好便不算数了,他记得的便只会是那件对不起他的事,甚至为此仇恨一辈子。
她想她终究不是凡人,是不是可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