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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金屋囚质子 第28节

作品:公主金屋囚质子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余生怀

    “他们俩这是成了?大郡主惨。”
    “三人纠结的感情,总有一个人要惨的。”
    那些调侃的话入耳,梁缨顿觉不适,这个不适倒不是怕别人看,而是不想听。近来,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前几日她还愿意嫁给周宸游,然而昨日父皇提起婚事时,她心里并不愿意。
    说来奇怪,父皇为何不让她嫁给元千霄。
    今早元千霄起得迟了,一路飞奔,刚跨入大门便听到了几句让他心情不佳的东西。人群中,梁缨与周宸游站在一处,怎么看怎么不般配。
    她要真喜欢周宸游,听得那件事该如何,会难过吧。
    也不一定,她不是还有太子殿下跟小哥哥么,人选多的很。
    第28章 我陪你玩 我是答应过你,可这又不妨碍……
    “铛。”棋艺课结束。
    范儒定的学堂规矩是, 课后棋盘由学生轮流收拾,然而梁宴茹素来不会拒绝人,所以每次都是她留下整理东西。
    “宴茹姐姐。”梁缨静静坐着, 等其他人都走了才上前, 柔声道:“我有话想同你说。”
    听得梁缨的声音, 梁宴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使劲将脑袋往下垂,无措地咬着下唇道:“七公主, 我在收拾棋盒。”
    她飞快拿起两个棋盒,转身便要走。
    梁缨张手一拦, 微微抬高音量, “为何不敢看我?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么?”
    “不不, 不,我没有, 不是我做的!”梁宴茹急急否认, 两手止不住地发抖,棋盒里的棋子便跟着抖。
    “我知道是你做的。”梁缨用两根手指拿起自己的卷子,冷冷道:“本宫用的墨水和外头的墨水不一样, 明白吗, 要不要本宫说得再清楚些?”
    “我……”呼吸倏然一窒,梁宴茹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她放下棋盒,用力拉着梁缨的手求道:“七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千万别将这件事告诉范儒老师,爹爹知晓后一定会打死我, 娘亲也会跟着遭殃,七公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对上这幅可怜又可恨的模样,梁缨无奈地皱眉,“你到底有没有骨气?”
    梁宴茹垂脸摇头,果断道:“没有。”
    “答得倒是快。”梁缨短促地吐了口气,她也知道一些梁宴茹的事,闹大了对她确实不利,“自己不要尊严,谁看得起你。你姐姐用下巴看人,你倒好,喜欢伏低做小。”
    “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梁宴茹自嘲地笑了笑,小声道:“不然,她们都不同我说话。”
    “什么?”梁缨怒极反笑,“清醒点吧。人家可是把你当傻子当垫背,倘若我今日说出这件事,你觉得李妍媃会帮你担责还是会踩你一脚?”
    “妍媃姐姐……她说,会帮我……”越说越没底气,梁宴茹死死地抓着棋盒,隐有哭意。
    “呵。”梁缨冷哼一声,继续道:“她们今日让你换我的试卷,你做了,明日让你给我下毒,你做不做?”
    闻言,梁宴茹猛地抬头,一脸惊恐道:“我,我怎么敢做这事,这是要命的。”
    “谁管你敢不敢。”梁缨冷笑,拿过梁宴茹手中的棋盒往旁一扔,“有一就有二,你上了贼船还想脱身?也不知有多少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往后,她们只会以此要挟你做更多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说完,她也不多待,直接走人,说得通便说得通,说不通便说不通。梁宴茹执意如此,她也不会再做善人。
    方才梁缨那么一扔,有不少棋子从棋盒里掉出,零零散散地落在桌上。
    梁宴茹抿着嘴,一颗一颗将棋子捡回棋盒。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李妍媃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她没办法,她习惯了讨好别人,不会也不敢拒绝别人。
    *
    下午,闺房课。
    “这一课,我们讲手部撩拨要点。”白芷伸出右手展示在大家面前,她今日没带任何书册,显得这堂课轻松不少。
    梁缨握着狼毫笔,目光紧盯白芷,生怕自己漏掉了重要细节,毕竟前两次的练手结果证明,她闺房课学得稀烂。
    任由她怎么弄,他都毫无反应,真叫人挫败,她甚至以为他讨厌自己,可她记得那晚他说过一句话。
    “你对我的认知不大准确。”
    而且父皇说他在意自己。只是,这个在意可能是朋友之间的在意,无关风月。
    其实仔细想想,他对她还不错。会逗她开心,会安慰她,鼓励她,还会在危险时保护她。
    “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也是一个敏感部位,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忽视它。”白芷用左手点着自己的右手,顿时,堂上十几人齐齐朝她看去。她依旧板着脸,仿佛在讲一门高深的学问,“指尖,掌心,这是两个重要部位,尤其是掌心,感知强。”
    这时,有人问了一句,“我天天摸自己的手,没见它有奇怪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对自己太习惯了。”白芷侧头看她,眼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男人有时会摸你们的手,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说着,她用左手的中指在右手掌心轻柔地划着,“挑逗似的滑动,或者轻轻地按一下。再有,他可能会亲吻你们的手背,也会用牙齿咬你们的手指,这些都是一种暗示。女人摸男人的手也可以表示一种需要,或是挑情。等你们嫁人了,有需求时便可以摸他们的手试试。”
    梁缨听得云里雾里,疑惑道:“万一,他不懂我的意思怎么办?”
    白芷转向她,一本正经道:“正常男人没有不懂的,要么在装,要么在忍,剩下的都不正常。”
    “嗯……”梁缨若有所思地应了声。元千霄肯定是个正常男人,那他是在装呢,还是在忍呢。
    “既然七公主问起这个问题,我便问一句。”白芷走近她,平静道:“你若是摸了他的手,会想让他做什么?”
    “啊?”梁缨试着想象出那样的场景,“哄”,面上情不自禁地发热,她含糊道:“不知道。”
    “你难道不想让他牵着你的手,十指相扣,或是再进一步?”白芷追问。
    “……”说到牵手,梁缨不禁回忆起出宫的那晚,他拉着她的手往大街小巷里跑,她只觉开心,倒没想其他的。
    白芷瞥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继续讲课。“补充一个挑情的方式。用舌尖轻舔对方的掌心,还可以用嘴唇去压大拇指的这块地方。”她指了指手心肉最多的地方,“动作以轻为主,偶尔来一次重的,顺着手腕上移……”
    这个可以。梁缨在纸上认真记下。
    *
    闺房课后,众人按时去潋滟湖边训练。
    两日前起,叶更庭成了女学生的一员。周宸游想,他再怎要求叶更庭也不会多出半分力,不如让其他人多练点。
    为了赢对面,朱式开天天打鸡血,一直拉着男学生拼命练,就算累到极致也要练。
    他最常说的话便是这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我们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赢对面,一定能赢!”
    男学生继续训练,女学生作为队友得在一旁加油打气。
    梁缨独自坐在石凳子上,无意识地搅着腰带。也不知梁宴茹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
    “真累啊,命都去了半条。”叶更庭身子一扭在她身边坐下,飞速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对着自己的脸照了又照,“哎呦,得补点胭脂,这日头晒得妆容都花了。”语毕,他又从怀里掏出一盒胭脂往脸上抹。
    “噗嗤。”梁缨看着他急切的动作笑出声,这也太夸张了吧。“我觉得,你可以做个能防日头的胭脂。”
    叶更庭手上动作一顿,沉默片刻,他惊喜地看向她,兴奋道:“七公主,你可真是我的宝,我决定了,回家做一种能遮阳的胭脂。聪明,真是好主意。”他越想越激动,顺手将胭脂水粉递了过来,“来来来,你要不要擦点?我不收钱。”
    梁缨讪笑,“不用不用,你留着吧。”
    周宸游见两人聊天便缓缓走了过来,在梁缨的另一侧坐下。随后,他给叶更庭使了个眼色,以为叶更庭会离开,结果叶更庭跟个没事人一样。
    “小侯爷。”梁缨扯起嘴角打招呼。不得不说,此时有叶更庭在,真好。
    “七……”周宸游正要说话,谁知,叶更庭一把拉过了梁缨问,“七公主,你觉得我今日这妆容怎么样?”
    他是没有眼力劲儿么?周宸游的眼神停滞了片刻,剑眉微蹙。
    梁缨转向叶更庭夸道:“很好啊。”
    “等过几日,我……”
    终于,周宸游不忍了,沉声道:“叶更庭,我觉得你该去找个大铜镜照照,左脸与右脸明显不相称。”
    “是么?”叶更庭赶忙拿起铜镜仔细照了照,点头道:“真有点儿。不成,我得去找个大铜镜照照清楚。”
    他收起铜镜和胭脂,说走便走,招呼都没打。
    梁缨:“……”
    总算走了,周宸游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又叹了口气,抬手按上梁缨的肩头,一脸肃容道:“七公主,我心悦你,想娶你为妻。”
    犹如被人当头一击,梁缨整个呆住。
    此时,梁思思就在不远处看着,她虽听不到周宸游的声音,可她看唇形便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是真心喜欢七公主,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神,梁缨下意识别开了眼。
    自小到大,从未有人对她说过喜欢两字,周宸游是第一个,然而她很清楚,自己对周宸游只是有点虚荣的好感,根本算不得喜欢。
    “七公主,你是否也心悦我?”梁缨迟迟不答,周宸游急了,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
    陌生的触感袭来,梁缨顿感不适,好在周宸游及时放开了手,温和道:“抱歉,我唐突了,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等赛龙舟后,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小侯爷。”换作以前,她一定会答应,可现在不是以前。梁缨抬眼,“我……”
    “七公主不必急着回答,好好考虑一下,我是真心实意想娶你。”周宸游打断她,优雅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笑着道:“他们训练需得人指挥,我先过去了。”
    *
    是夜。
    元千霄早早来了宣宁宫,远远的,迎风吹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不是梧桐谣,这曲子他没听过。
    太过柔和,不够欢快。
    他停下步子,靠着石柱闭眼听了会儿。
    一曲吹罢,梁缨放下玉笛,仰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弯月如刀,月色朦胧,衬得夜更静了。
    元千霄大步踏入寝殿,嘴边没了一贯的笑,他直直立在书案边,开门见山道:“你还想嫁给周宸游么?”
    嗯?梁缨转过头,抬手将玉笛搁在书案上,轻飘飘道:“与你何干。”
    听得这个答案,元千霄尤为不快,眉梢锋芒尽现,“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念起他那天写的名字,心里无来由地气,随口道:“我是答应过你,可这又不妨碍我嫁给别人。”
    二哥问的那个问题,她在意极了,想问,又怕自己问出口显得掉价。
    “坐下,我今日上了闺房课,想练手。”她走近瞧他。
    不笑的他 ,眉骨看起来会直一些,甚至有几分冷傲感,像一把剑,也更像梦里的元千霄。
    “噼里啪啦”,寝殿内的烛光燃得热烈,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格外缱绻,温柔地将两人笼罩在其中。
    元千霄并没坐,五指暗自收拢,不冷不热道:“我一直有个疑惑,公主为何不直接拿喜欢的人练手,跟他练习惯了日后岂不更容易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