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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作品:警魂[刑侦]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徐小喵

    “蔡哥,你带两个人留在这里,让老板把几个员工都叫回来,然后做一下问询。”苏言转过头道:“项哥还有技术大队的同事和我一起去宿舍看看什么情况吧。”虽说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汤成在外面还另有居所,因为宿舍人多眼杂,完全不适合做点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目前只能过去看看,以期能够发现点别的什么线索。
    “好。”
    别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于是苏言一行人在几分钟之后到达了小区内7号楼楼下,坐上电梯到了第八层,出去就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这个学府新城当年开发的时候,开发商面对的消费对象就不是常住居民,因为这里怎么说都是郊区,本来的人口就少的可怜;但是他们仍将这个小区仍旧开发成了高层,每一户的面积也不大,纯粹是想要卖给包租公、包租婆什么的,买来出租给学生、老师或者周边做生意的人。
    的确,这里住着的很多都是出双入对的学生情侣,要么就是好朋友在一起合租,另外还有类似于易万快递租来用做员工宿舍的。
    众人走到806这户门前,苏言给了项阳一个眼色,对方会意的掏出了裤腰上别着的枪,她这才转动钥匙缓缓的将门给打了开。刚刚露出一条缝,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直往鼻子里钻。
    好在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只是略微皱了皱眉,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在门被彻底推开之后,项阳先站在门口确定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是否安全。这间房子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瞧了个通透,约莫只有三四十平米左右的空间,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还有就是一进门就面对着的摆放着三个上下铺铁床的地方。这屋子里没有任何的装修,水泥地,墙面也只是刮了一个大白,那卫生间和厨房甚至连门都没安装。
    苏言在得到项阳安全的信号之后,迈开步子走了进去,那股子难明的酸臭味更明显了,卫生间、厨房及床铺上的味道几乎混杂到了一起,瞬间让她有种感觉:简直是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
    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项阳之后,对方急忙摆手开口否定:“嘿,你可别对单身男人产生什么误解,有的也是很爱干净的好伐?”他可不背这个锅。
    苏言只是挑眉,不过眼底多少带着点笑意。
    项阳急忙转移了话题,他看了看那三个上下铺,清了清嗓子:“看这样子,这间是住了三个人,一人一个下铺的位置。”三张床都铺着被褥,床底下放着一些简单的行李和洗漱用品什么的,瞧着都差不多:“也不知道哪个是汤成的床。”说着他拿起手机翻出来刚刚在店铺墙上照下来的员工集体合照,放大了女老板指认的那个人使劲看了看。
    照片里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五官完全没有任何的特色,掉到人堆里都找不着的那种。一般身材一般外貌一般穿着一般性格,一个完美的罪犯形象,能够不惹人注目混的迹穿梭在人群中。
    苏言在那三张床铺中间站了一小会儿,然后指着靠窗户的那个位置道:“这个。”
    项阳挥手示意技术大队的同事上前进行证据搜集,然后他歪着头看着她:“你怎么确定的?”
    用带着手套的手摘下了悬挂在上铺栏杆上的一顶深蓝色的棒球帽,苏言轻声道:“今早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带着这种帽子。”虽然上面的图案不太一样,但款式和颜色是非常的接近。
    “而且,你仔细看,虽然他在这种集体生活中极力的想要让自己合群,但是一些下意识的行为还是会透露出他的不一样。”她指了指床底下摆放着的一堆东西道:“从他的作案手段能看出这人是非常有条理和计划的,床下看似凌乱,实际上每一样东西都是非门别类的归置好的,不同用处的日用品绝对不会摆放在一起。还有……”她伸手接下了床铺旁边一个塑料整理箱上沾着的便利贴,上面列了几条待办事项,旁边的数字可能是时间。
    “汤成这种人,显然是不能忍受自己的生活脱离规划。”她夹着便利贴,歪头道。
    “啧,这货现在跑了,也不知道能跑去哪里。”项阳在看到这一切之后,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浓重了:“我的给队里打个电话,调查一下这孙子名下有没有住所或者什么的,万一……”他说到这里沉默了,没再继续,转身掏出电话,一边拨通一边往外走去。
    他不说,苏言也能理解他的担忧是什么,看着宿舍这个状况,肯定不会是汤成所选择的作案场所,那真正的作案地点又在哪里?不管他在将受害者带走之后是选择第一时间将其杀害,还是选择囚禁她们,都必定要有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来供他满足自己的私欲。
    如果,假设现在有着万分之一的几率,那三名受害者还存活着,那么对方现在是不是去解决她们的路上?光是想到这点,都足矣让警方所有办案人员感到揪心,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想尽办法查找到强有力的证据,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对方抓捕归案。
    对于能否在汤成的名下查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其实项阳也不太看好,以这位犯罪嫌疑人的狡猾程度和反侦察能力,几乎没有一点机会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项阳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就见苏言手中仍旧夹着那张便利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凑过去探头仔细看了看便利贴上的字,都是一些剪头发,洗衣服,买什么什么东西等等一系列的琐碎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让人感叹强迫症真是不得了,这种破事儿都值得他列个表。
    “项哥,我得先去找蔡哥一趟,这边您盯着!”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在项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门口的防盗门一晃,已然没有了身影。
    等到苏言跑回易万快递的店里之后,里面站满了穿着黑蓝马甲的快递小哥,店里虽然宽敞,但是猛地一下子回来这么多人,也显得不宽松。那边蔡成济正要组织他们一个一个的等待问询,在看到门口回来的人之后颇为诧异:“妹子,你咋回来了?”
    “我……呼……我有点问题想要问和汤成住在一起的那两个室友。”苏言平复着呼吸。
    女老板闻言急忙从那十来个人当中把其中两个给提溜了出来:“警官,这两个就是汤成的室友,你们有什么尽管问!”说完还瞪着眼睛回头警告式的和两个人说道:“有什么说什么,要是因为你们的隐瞒给店里造成不好的影响,那就都别干了,回家和西北风去吧!”
    被点名的两个快递小哥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不屑的撇了撇嘴,但是到底都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些什么下对方面子的话。
    苏言招手,将两个人叫到了柜台处,接着开口直奔主题:“汤成平时和你们的关系怎么样?经常外宿吗?”
    “关系还行吧,都在一起住着,平时没事儿一起吃饭唠嗑打游戏。”其中一个细长脸,皮肤黝黑的小哥儿回道:“也没有经常外宿,他是外地人,一年到头都回不去一次家,又没有女朋友,不回寝室要去哪里住?”
    在心中过了两遍信息,她把那张便利贴拍在了柜台上:“汤成好像每个月六号都要去理发?他常去的理发店你们知道在哪里吗?”
    “这个我知道!”另一个胖乎乎的小哥儿举手抢答:“是一家小店,在西面的那个城中村里,叫利红理发店。其实他也没去几个月,之前都是和我一起在斜对面的那家理发店剃头的,大概是四五个月之前吧,他说那家理发店的理发师和他起了冲突,所以就再不去了。”
    “每个月十六号,他是在寝室洗衣服?”苏言接着问。
    胖乎乎的小哥儿挠了挠头:“这个谁还能特别去注意他啥时候洗衣服啊……咱也没那个癖好啊。”
    她转而指了指每个月26号去吃一碗胡辣汤,这两个小哥儿仍旧是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因为他们这个职业说自由也的确算是自由,只要你能够迅速的把包裹都送完,余下的那点时间,也没人去管你到底干了点什么。况且说白了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还没有到那种需要了解对方生活的程度。
    苏言将便利贴塞回口袋里,转身对着一直在旁边旁听的蔡成济道:“蔡哥,我想我们有必要去查一下那个城中村。”
    “行,刚刚项阳让查的那个汤成名下的住处,买的和租的都没什么信息,一片空白。”蔡成济叹了一口气:“不过咱们今天出来带的人本来就不多,这样我现在打电话让局里从派出所给你调人,你和小丁先出发去城中村,我估摸着等你到那,派出所的也就到了。”
    “成,谢谢蔡哥。”苏言道了谢之后,冲着后面的一个瘦高个民警招了招手,二人便一起出了门,开车往城中村去了。
    那个城中村离着学府新城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的车程,说是城中村但是和正经市内的那些还是有些区别,至少这边没有那么繁华。现在村子里面住着的也大多数都是大学城建造来这干活的农民工,整个村子灰突突的看起来不大干净。
    二人将车停在刚刚进村的路边上,丁凯岳左右张望了两下:“蔡哥说的派出所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他没比苏言大上多少,但是却也没敢小瞧对方,当初大安村的那个案子这姑娘出了多少力,专案大队的人心里都清楚着呢,所以这会儿说起话来都很客气。
    苏言四处看了看,然后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条小路道:“刚刚他们说的那家理发店好像就在那里,这样吧你先在这等一下蔡哥的消息,我过去踩踩点。”
    丁凯岳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就安心的留在车边等着派出所的支援。
    往前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条岔路,苏言走进去大约五六十米的距离,就看到一间小平房门旁边挂着霓虹灯的灯牌,上面写着‘利红理发店’几个字。顺着透明的玻璃门看进去,店里面很小,只有两面镜子和两把椅子,此时也没有顾客,仅有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大姐靠墙边坐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
    她推开了玻璃门,那大姐半闭着的眼急忙睁开了,脸上也绽放了笑容:“来了老妹儿,剪头还是烫头?”
    这热情的招呼有那么一瞬间让苏言觉得对方是认识自己的,看着她那涂了粉和红嘴唇的热情洋溢的脸,她只能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脑后绑着的马尾:“洗个头。”
    “行,来来,过来。”大姐招呼她躺在了那个半旧不新的洗头椅上,在确定水温合适之后,就在她头上打了洗发露,一边洗一边嘴里还唠着:“看着你有点眼生呢,刚来这边住的呀?”
    “嗯……来看男朋友。”苏言说完之后,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可如果汤成真的藏匿在这个城中村之内,她这会儿就不能打草惊蛇。
    “姐懂。”大姐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眼神,表情是相当的有内容了,接着又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爱情故事’。
    苏言见缝插针的打断了她那自顾自的追忆:“咱们这附近有没有洗的干净点的洗衣店啊?有两件白衬衫,自己怎么洗都有点黄。”
    “有,就沿着这条街走到头,往左一转你就能看到了,整个村里就那么一家。”大姐说到这,撇了撇嘴:“反正干不干净不好说,咱们这也没啥人往里送衣服洗的,都是你们这群大学生,自己不爱洗,偏偏浪费那个钱。”
    “呵呵……”苏言面上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来这里这两天,实在是不怎么适应,要什么没什么,有时候想喝两口胡辣汤都没有。”
    大姐瞬间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出富家小姐千里送情给穷大学生的故事,用颇为怜悯的目光看了她几眼之后一拍大腿:“村里有一家做胡辣汤的,正不正宗的大姐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尝尝,就在原来老砖厂后身,有个叫鸿运小吃他们家。”
    理发,洗衣服,胡辣汤。
    苏言起身坐到一面镜子前,任由大姐用吹风机狠狠地吹着她的长发,镜子中的嘴角微微翘起。
    巧了么这不是。
    第31章
    从理发店出来之后,苏言摸了一把在阳光下泛着光的乌黑长发,这个时候丁凯岳带着两个派出所的民警走了过来,好在那两个警察也并没有穿制服,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把在理发店内打听到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之后,她对着丁凯岳提议道:“咱俩分头行动,你去那个洗衣店,我去鸿运小吃。”
    汤成便利贴上列着的待办事项,每个月6号剪头发,每个月16号洗衣服,每个月26号吃胡辣汤。每一件都是间隔十天的时间,还这么巧这三个常来的地方都在这个城中村的里面,要说没点猫腻,谁信呢。
    丁凯岳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带着其中一个民警按照她所说的路线,绕过去奔着洗衣店的方向走了。苏言则是带着另一个先出了这条街,然后路上一路打听着,在十多分钟之后终于到了鸿运小吃的门口。这里的地理位置其实不算好,试衣间独栋的草绿色的平房,旁边两户的房子十分荒凉,连玻璃窗都没有,显然是很久没人居住了。
    因为辖区包括这个城中村,所以那位派出所过来的民警还算了解这里的情况,他指着对面百八十米的一处废弃的地方道:“这里原来是个砖厂,在十几年前还挺赚钱的,工人数量不少,所以周边自然开了几家小店。生意算不得多好,还算能维持,就你现在看到的这片小平房,都是那些年盖起来的。”
    “后来,砖厂的生意不行了,渐渐的就关门倒闭了。没有工人,这些店铺自然维持不下去,一个两个都摘了招牌。”民警努了努嘴:“就这家小吃一直坚持到现在,好像口味的确不错,村里的人啊,或者在这租房子的都会来捧捧场。”
    “哦……”苏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复又看向不远处的砖厂一眼,然后迈上了那几级台阶,掀开门帘进了小吃店里。
    店里的面积不大,只有几张有些泛油看起来还脏兮兮的小桌。此时屋里并没有人,不过从挂着半帘的后厨里却时不时的传出人声。
    “咳咳!”跟着的民警从嗓子挤出来两声咳嗽。
    不出几秒,后厨就出来一个满面红光的大姐,身上还系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额围裙,笑着招呼两个人:“想吃点什么?”
    “两份胡辣汤,打包。”苏言有礼的微笑。
    “好咧!”大姐应下,然后冲着后厨用那极高的嗓门喊道:“胡辣汤,俩!”
    苏言转过身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然后绕过一张小桌,状似无意的坐在了靠窗户的那个位置上。她眸子微微眯起,这几间房子所在的地势比较高,屋子里的视线比刚刚在外面的路上好了不少,至少能将砖厂的全貌看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兜里的手机响起了一声提示音,她掏出来看了一下,是丁凯岳按照事先说好的,到达洗衣店之后给她发了一个即时的定位信息。点开地图之后歪着头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放大截图了整个城中村范围的地图,再用照片编辑将这三家店铺的位置一一就红点进行了标注。
    只过了几分钟,大姐从后厨提溜出来两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是满满的还冒着热气的胡辣汤。
    付过钱之后,苏言带着那个民警一路疾走着去和丁凯岳汇合,两伙人在半路相遇了。丁凯岳掏出电话给她看刚刚在洗衣店里拍的照片:“这环境真是一言难尽,还真有人把衣服送去洗?我感觉会把我的衣服洗得更脏吧……”
    “不过倒是没有啥特别的,我进去只是打听了一下去鸿运小吃怎么走,所以没有时间去发现别的什么。”
    苏言瞄了两眼照片,其实丁凯岳略显夸张了,不过环境的确不怎么样就是了。她将手中的两袋子胡辣汤递到了对方的手中,然后也划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面正显示着她刚刚编辑过的截图:“看看吧,这三个店的地理位置还真挺有意思的。”
    丁凯岳仔细的盯着那张图片看,刚刚跟在她身边一起去小吃店的民警倒是开了口:“你是怀疑这个犯罪嫌疑人的藏匿地点在这村子里?倒是真有这个可能,每天进出这个村子的人又多又杂,他这种生面孔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这个村子充满了外来务工人员,属于是天然的优势,最适合用来掩盖行踪了。而且这里没有监控还很嘈杂,简直就是罪犯的乐园。
    苏言不置可否。
    “而且你刚才自打进入鸿运小吃之前,就一直盯着那家废弃的砖厂看……会不会嫌疑人就藏在那里?”民警越分析就越觉得有可能,表情都略微带了点兴奋:“那家砖厂真的很久没有人踏足了,连个看门守夜的都没有,而且地方够大还空旷,村里人也不会没事儿往那边跑。”
    完美的犯罪场所。说句不好听的,如果那里面真的有受害者,她大声尖叫,都未必有人能听得见,因为那片区6域除了后面的一排小平房,也没什么住人的地方了。
    “有道理!”丁凯岳听完这通‘有理有据’的分析,还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征求意见似的看向了苏言:“要不要通知蔡哥,让局里的人过来支援布控,最好再调一车特警来对各个出口进行封锁,不然一不小心给他跑了,那咱这么多天可就全白玩了!还有救护车,这都得到位吧?”
    苏言挠了挠头,从丁凯岳手中拿回了自己的手机:“通知蔡哥干什么?咱们都还没能确定,如此浪费警力,小心局长回头削减咱们专案大队的经费。”
    “这不都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丁凯岳下意识的想要抬起手挠挠头,却忘了手中提溜着的胡辣汤,塑料袋碰到了面皮上,被烫的一个激灵。
    “汤成他首先是一个对某些事情有着极度强迫症的人,这从他的作案手法当中就能看得出来,十分的小心谨慎。就连他用来记录待办事项的便利贴也能体现出来他与普通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每一项待办事项间隔的时间都是十分规律的十天,那么你现在再看看这三家店的位置有什么特别的?”苏言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点开了编辑图片,用手指在那三个点上连了线。
    在其余三人那惊诧的目光下,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近似于等边三角形的图案,虽然说不可能是严格意义上真正的三边全等的三角形,但是至少在地图上看着几乎差不多。
    “刚刚咱们说的砖厂,在这里。”她说着又在三角形里面靠近鸿运小吃那个点的附近点了一个蓝点:“你觉得这个选址符合他强迫症的人设吗?”
    丁凯岳等人沉默了,那个蓝色的点此时看起来的确十分的碍眼,假如说汤成连选这三家店都是刻意按照什么图形规律的话,确实是没啥可能选择那里作为第一作案地点。说的通俗一点,选在那里简直就是逼死强迫症。
    “而且我刚刚在鸿运小吃的时候,坐在窗户边观察了一下,砖厂的地势太低,从小吃店所在的那排平房内,几乎能将里面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汤成如此在意细节又经常去小吃店的一个人,是不会冒这种风险的。”苏言看着手机轻声道,虽然砖厂的确平时周边都没有人会去,但是鸿运小吃的顾客还是挺多的。加之汤成这个人一般不外宿,那么就可推断他来城中村的时间都是白天,青天白日的在砖厂里晃来晃去,保不齐哪个吃饭的一抬头就看见了,一点都称不上安全。
    “所以……你有怀疑的可疑目标地点吗?”丁凯岳问道。
    苏言没回应,而是在那三角形的正中央位置画了一个小圈圈:“以他的作案手段和性格,我更偏向于这个区域。”
    “那里应该都是对外出租的房子,在地图上看着挺小的一片地方,但是咱们要是真正去实地走访,应该也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派出所民警开口说道。
    “倒是不必,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点想法。”苏言直起腰辨别了一下大致的方向,然后转向了丁凯岳:“你把你刚刚在洗衣店外面拍的那几张照片再找出来。”
    丁凯岳提着不轻巧的两份胡辣汤,手忙脚乱的从裤兜里再次掏出电话,然后调出照片递给了她:“你吩咐我哪个角度拍照,我都有拍,全在相册里面呢,往后划就是了。”语气间多少有些卑微,他觉得自打今天和对方进了这城中村,脑子就好像锈死了一样根本不转弯。其实要是放在以前他跟在江离或者蔡成济、项阳他们身边,倒也不会有这种羞耻的心理,因为那几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了,发现点什么他发现不了的,那简直太正常了。可是眼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事实是他被一个刚入职的小姑娘压制的死死的,说出去都觉得脸红。
    苏言向后划了两张,然后指着屏幕问:“这张你是站在哪里照的?”
    他伸脖子看了看:“就是站在洗衣店门口啊。”
    “这里。”苏言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图片中间的位置,虽然洗衣店的地势并没有鸿运小吃那么高,但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村子,还是平房居多的,了不起隔着几户有着两三间二层或者三层的小楼,所以从洗衣店门口看过去,也能看到好远之外的景色。现在她指着的位置那里有一三层的小楼十分的凸出,虽然周边也都是二三层的楼房,但是偏偏这户比别的户要高出那么一点。
    而且最引人注目的好像就是房顶上还立了一根避雷针,真是一眼就能看得到。
    “这户,我之前在利红理发店出门的时候就能看得到一个房顶。”苏言顿了顿,利红理发店位于村口的位置,而村口那边地势是全村最低的地方:“经由你拍的这些照片可以断定,洗衣店的位置也能够看见这户人家,还有就是鸿运小吃店了,我甚至连这户的窗户有几扇都能看得清。”
    “从这三个店铺的位置都能看到的,就只有这栋楼了。”
    “那咱们现在去看看?”丁凯岳小心翼翼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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