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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作品:扶腰(穿书)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华三千

    温阮勾手“你出来。”
    殷九野摇头“你进来。”
    温阮吸气“你出不出来?”
    殷九野摆手“我不。”
    温阮眨眼“好吧。”
    殷九野“……”
    温阮作势欲走,转身就一把拽住殷九野出了大门,她笑“阿,九。”
    “……”殷九野又好笑又叹气,拱手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回答我的问题。”
    殷九野牵了下唇角,冲温阮也勾了勾手指,让她靠过去。
    温阮向他伸了耳朵。
    殷九野在她耳边呵声说“你可知,太傅他一生最重清誉,但在晚年之时,却深深沉迷于盛月姬之貌,为其作诗百首,首首艳秽,极尽淫i糜?这事儿若传出去,他晚节不保啊。”
    温阮“……”
    盛姑娘,真·活菩萨!
    绝了啊。
    这京城到底还潜伏着多少她的裙下臣?
    温阮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辞花告诉我的。”殷九野想着又补了一句“他混迹于三教九流,又拿了我那么多赏银,除了唱曲儿,总还得有点别的用处吧?”
    “所以你利用这些事,逼他向我低头?”温阮又问。
    殷九野一脸无辜“这怎么能叫逼他呢?这叫……友好协商。”
    这不要脸的风格跟自己很像啊。
    “你也是利用这些诗,让太傅放你进的仕院?”温阮再问。
    “我是靠真才实学。”殷九野觉得很有必要让温阮见识下自己的真面目了,不然天天被这么质疑,有点顶不顺。
    温阮点头“哦。”
    殷九野心想,哦你妈,信不信我头给你拧下来?
    他跨了一步,跨进仕院大门“温姑娘,当上课了。”
    “是,夫子。”温阮点头。
    这身份转换,真的好自然呢。
    课间休息时,吕泽瑾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跟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样子截然不同。
    于悦瞥了他一眼,想着他错也认了歉也道了,之前还帮过自己,就问他“你怎么了?”
    “关你屁事。”吕泽瑾把头转到另一边。
    然后就看到了温阮。
    温阮坐在窗边,薄薄的金阳勾勒着她侧颜的线条,她像是镀了一层金光的圣女。
    求求圣女渡渡我这个可怜人吧!吕泽瑾心中呐喊。
    于是他喊道“温阮。”
    “嗯。”温阮翻书。
    “我跟于悦道歉了。”
    “……”
    温阮放下书,转头看他。
    吕泽瑾还趴在桌子上“现在你能教我了吗?”
    “……”
    温阮想说,如果我知道如何让盛月姬专一地爱上一个男人,而不是很多个,我第一个要教的人难道不是我大哥?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可吕泽瑾这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
    狗崽子蔫了吧唧的,狗狗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活生生一个苦苦哀求也求不到心上人的少年郎,委屈又难过的样子。
    温阮暗想,投票!
    知错就改还有三分仗义在的小狼狗值得这一票!
    更别提少年郎他对盛月姬直率又疯狂地全心热爱,每次嗯嗯的都像是要把命搭进去似的不顾不管,谁能抵挡得了这等赤诚热烈的小狼狗,投票,必须投票!
    内心疯狂投票表面一派贞婉的温阮,对吕泽瑾笑了下,继续看书,语气平淡地说道“情爱之事本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得不到就放手,放不开就硬熬,熬不过就去死。”
    吕泽瑾“……你这是劝人吗?”
    温阮却说“你想我怎么劝你?我能告诉你的只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盛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你爱上的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此刻要求她改,便是你自己强求。”
    “而你们这些人当中,最有资格强求的绝不是你,而是安陵君。”
    “他都没有这么做,你凭什么?凭你在床上一往无能不要命?安陵君他可是把盛姑娘的床都摇塌过的。”
    吕泽瑾瞬间抓住了重点,目瞪狗呆“你说什么?床塌了?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啧,说太快,说漏嘴了。
    温阮转头看他,面不改色“我猜的。”
    “哦。”吕泽瑾太好骗了,他说,“你怎么一天到晚猜这种东西?”
    温阮一招太极“不是你先问的吗?”
    “是吗?我有问这个吗?”
    “有的。”
    傻狗挠头,叹气“那你也没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温阮笑着翻了页书,一成不变的语气“如果你想有人为你出谋划策,我想你身边有很多这样的军师,大可不必来问我。”
    吕泽瑾却突然痛苦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我只想让她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我不想她身边有那么多人,不想任何时候我去见她她那里都有其他人!”
    温阮放下书,看着吕泽瑾,波澜不惊地问“你猜,这样的话有没有其他男人对她说过?”
    吕泽瑾怔怔地看着她。
    温阮又说“你自以为是独一无二的痛苦绝望,于她而言,司空见惯罢了。相信我,如果你还想留在她身边,最好乖一点,安守本份,一如她初见你时的模样。她爱的是这样子的你,假如你变了,变得贪心,变得不知足,你会被她毫不犹豫地踢下床。”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
    吕泽瑾被温阮的话说得大脑宕机,久久不能重启。
    靠在窗边墙上的萧长天听着温阮的话,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无声苦笑。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他用了那么多痛苦绝望的夜晚才明白的道理,一个不过十六七的小姑娘,竟能轻松道破。
    她爱的是初见时你的模样,假如你变了,就会被她毫不犹豫地踢出局。
    吕泽瑾被温阮一席话说得头昏脑涨,跑出了课室,不知躲哪儿一个人寂寞空虚冷去了。
    于悦望着他的背影,刚想跟上去,温阮叫住她“不准去。”
    第24章
    于悦怔了下,温阮说话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可是好像只要她开口,人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听她的话。
    “让他一个静静也好。”温阮说。
    于悦问“那他不会有事吧?”
    温阮笑“不会。”
    “哦,那好吧。”于悦点点头坐下。
    温阮继续看书。
    女性天生容易母爱泛滥,很难弄清同情和爱慕之间的区别,尤其当看到一个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人,突然变得脆弱可怜时,就更容易圣母病发作了。
    吕泽瑾刚跟于悦道完歉,又保护过她,再加上他们两个还有婚约在,温阮有足够充分的理由相信,于悦这种热心肠的人,极有可能混淆爱与怜。
    那可就惨了。
    成为一个可怜男人的救赎这种故事听着是挺感人的,但于悦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牺牲自己救赎吕泽瑾?凭什么要沦为衬托盛月姬魅力的工具人?
    抱歉,您的大女主剧本请继续另找女配。
    “温姑娘。”萧长天走到窗边,轻声唤道。
    “夫子好。”温阮放下书,从容起身,行礼问安。
    “多谢。”他说。
    温阮立时明白萧长天在谢什么,毕竟萧长天这个大家长,也很为吕泽瑾的争风吃醋感到头疼。
    而自己刚才跟吕泽瑾说的话,足够让这位狂躁易妒的小狼狗安份上好些时日了。
    萧长天这颗龙珠,他真是,好雅量。
    至于他心里苦不苦,他自己知道。
    温阮说“夫子言重。”
    萧长天笑说,“虽要谢你劝吕世子心胸开阔,但明日我还是要验收今日新教的曲子的,姑娘回去可要多多练习才好。”
    温阮“……”
    苦死他好了。
    下学的时候,温阮抱着二狗子跟于悦一同走出仕院,见到吕泽瑾飞快地从身边跑过,一路雀跃奔跑,跑到院外那株榕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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