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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家王爷是妻奴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明明如月
马车再度停了下来。
夏日的黄昏总是来的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汽清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微薄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的倒压在山道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成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的了。
容修和云意先后跳下马车。
大概是习惯了车厢里的温和,初初出来,云意觉得有点凉,小手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
细小的动作,被容修注意到,二话不说将外面的长衫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别受凉了。”他说。
云意抿抿唇,想要提醒他所中的寒毒,不料对方却提前回道,“那个没事,不用担心。”
好吧。
眼下应该担心的,的确不是这个。
身后停靠的马车,持续不停发出砰砰声响,撕心裂肺的呐喊,从未停歇。
云意皱了皱眉,紧随其后的来到后一辆马车旁。
鸦青低声提醒,“王妃,您稍微靠后点,这个男人有癫狂症,看样子是发作了,不要让他伤害到你。”
云意保持怀疑。
男人虽然嚎啕大叫,可字里行间却逻辑清晰。
他大声质问他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他,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说别的胡言乱语,和昨晚在街上发疯时候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她扯了扯容修的衣袖,男人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安置在自己身后。
“你静一静!我们先谈一谈!”容修朗声,同马车里的人对话说道。
对方沉默片刻后,泄愤似的,又是一脚踹在了车壁上,瓮声瓮气的道,“先把门打开!”
“您时不时发疯,相信也清楚自己的状况,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还是这样先谈一谈的比较好。”容修决不让步,三言两语之间,尽显强硬的姿态。
对方似乎听出来他的态度,长舒了口气,然后脚步声响起,最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的手拍在大.腿上,“你说!”
“阁下姓甚名谁?”
“你又姓什么叫什么?”他被询问,不但没回答,反而气冲冲发问,“为什么关着我?”
“看来阁下并没有闲聊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就委屈您继续待在车厢里,什么时候想跟我谈一谈,咱们再另说。”容修脸色有些不佳,本就是因为他中途停车,耽误了行程,现在仿佛又被人耍了一通,他身份尊贵,从来还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因此再开口时,说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我现在就想谈。”那人立刻改口,急促的说道。
容修哼哼冷笑,“抱歉,我现在不想谈。”
“你不谈我就一直大吵大闹!”车厢里的人,索性开始胡闹,甚至不讲道理的威胁他。
本来挺同情他的云意,现在一点好感都没有,只抿紧了唇,暗骂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偷偷朝着容修看去,瞥见他的脸色,双目漆黑而微凉,唇角却带着灿烂温和的笑意。
完了!
云意最怕他这个表情。
只要每次出现在他脸上,就表明他又在算计着什么。
念头刚起,还没完全形成,果不其然,容修右手两指微微搓揉着,他神情轻松,故意夸张的回答,“既然这样,我挺害怕你吵闹的,那你就出来吧!但先说好,出来之后不要想着逃跑,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哼!”对方没有应答,只是催促道,“赶紧放我出来!”
容修轻笑了声,朝着鸦青递过去一个眼神,对方立刻明白过来,放轻脚步走过去,怀中抱着一柄剑,就立在马车车门那边。
“开门!”看他就位,容修装模作样的吩咐。
鸦青刚打开房门,里面的男人居然同时也在蓄力往外冲,不过刚开了条缝,他一下子用肩膀撞开,麻溜的跳下马车,拔腿就要往外跑。
电光火石之间,鸦青用手中的剑,重重砸在他脖子后,疯男人还没跑几步,就再度晕倒过去。
容修嫌弃的瞥了眼,没有什么情绪的吩咐,“把他拖进去,重新锁上!”
什么东西都敢来和他叫板!
那他就好好教他做人!
除了这段插曲后,大家重新上路,没有了疯男人的搞事,行程很快。
隔天下午,就进入了艆州地界。
这次回来是私底下偷偷进行,并没有惊动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在整个艆州,只有知府晁大人。
进入艆州城后,鸦青同晁大人接上头,对方见到容修,忍不住热泪盈眶就要跪下。
“王爷!我这条命都是你给我的!”晁大人声音悲痛,却又无比坚定,“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晁某在所不辞!”
容修将他搀扶住,“起来吧,这些话不用再说,只要你好好办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一定一定!”晁大人感慨万千,虽然说掉下河流的不是他,可他却仿佛九死一生般,本就对容修很有好感的他,经过这件事后,几乎把容修当成了以后自己誓死都要追随的偶像。
等他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容修淡淡收回手,问道,“房子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就等着王爷您回来。”
“消息没有走漏吧?”容修又问,“我还想看好戏,别给我搞砸了!”
“放心!此事都是下官亲自操办,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晁大人探了探脑袋,“王爷,那现在咱们去新住处?”
“前面带路吧!”
容修转身上了车,脸色却并不轻松。
他在来艆州之前,便知道艆州境内存在着多股强大的势力,有地头蛇,也有外来龙,他们之间彼此竞争,相当激烈,虽然晁大人不做鱼肉百姓的事情,但那些人却不会收手,尤其是在河道治理上,他们捞到了不少好处,最后苦了的却是百姓。
皇上派他过来,实际上是将他丢入了虎狼之地。
表面上看来,他所提倡的治理水患的方案都在飞速顺利的进展着,实际上他更清楚,有人在私底下搞小动作。
本来也只是怀疑有人手脚不干净,可这次居然算计到他身上来,这就不能够容忍了。
就拿跌入河流这件事来讲,那日虽然大雨滂沱,可竖起来的石碑显示,水位并没有达到泄洪的地步,之所以水势骤大,令他反应不过来,十之九八是人为的因素。
侥幸他没死,理清事件的来龙去脉,越发觉得艆州不简单。
不仅藏着些神秘的力量,还隐藏着父亲去世的真相。
他倒是非常感兴趣,在复杂如旋涡般的境况中,他到底被安排了什么样的角色,又该起什么样的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