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发布会结束，媒体能进入后台去采访提问。
    齐尔还没有来，所有人蹲在后台等。
    段雪柔锤了锤腿，埋怨道：“早知道就不穿高跟鞋了，站的腿都疼。”
    她说完看了眼站着的顾思悠：“你腿不疼么？”
    “想当仙女总得付出点代价。”顾思悠撩了下头发，不在意地说道。
    “切，硬撑什么！”段雪柔冷哼声。
    “来了来了，齐尔来了。”
    场内一片躁动声，蓄势待发的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顾思悠和段雨柔再次被抛到了最后，她俩这时才意识到来采访齐尔，穿裙子和高跟鞋是件多么傻逼的行为。
    前面挤了一圈人，争破头想把话筒递到齐尔面前，她们站在后面的完全没有任何机会。齐尔进行了短短十分钟的媒体采访，就被工作人员拉着走了。
    齐尔走了，大家也跟着散了。
    段雨柔冷笑一声，看了看顾思悠：“穿这么好看有用？我就说了他不会多看你一眼吧？”
    顾思悠把相机和麦克风收好，悠悠道：“你别激我，我这人最讨厌别人激我，你要真把我好胜心给激出来，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哟，我还真就激你了，你能怎么着。”
    她舔舔唇，转头看向段雨柔：“我能让你跪在公司门口磕头叫我爸爸。”
    第6章
    有句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顾思悠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骨气的记者，是正正经经的娱记，和外面那些千万百计先想挖明星隐私、动不动就把相机话筒往明星脸上怼的狗仔不一样！
    但屡次被前男友无视后，顾思悠放下了尊严，抛弃了脸面，选择走最后一条路。
    跟着外面那些连入场票都没有的小记者一样，蹲在外面等齐尔出来。
    她就不相信了，她今天不能拦到他！
    她今儿个不让段雪柔喊她爸爸她就不叫顾思悠。
    等了老半天，齐尔终于在团队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记者一拥而上，被保镖拦在外头。
    保镖能挡住几个，却不能挡住一群，干娱记这行，节操和脸皮早就抛掷身后，况且其中还混杂着很多粉丝。根本没法拦，只能尽量拦着不让这些人碰到齐尔。
    这群疯狂的人蹭蹭往前挤，顾思悠也豁出脸面，跟着他们一起挤。
    “齐尔，最近有什么新专辑的计划吗？”
    “很多影视公司都花天价请你拍戏，请问你真的不考虑走影视路线吗？”
    ……
    顾思悠拼命挤啊挤，终于挤进去一点。
    “传言说你这么多年写的歌都是为了写给你曾经的初恋女友，是真的吗？”
    正往前挤的起劲的顾思悠身体一顿，差点没站稳。
    这踏马是什么问题，现在记者也真是什么都敢问。
    喧闹的人群这刻也稍作平息，这个问题太劲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齐尔的答案。
    原本安静走着的男人眸色一变，他脚步骤停，摘下了脸上的口罩，露出那张被人吹上天的精致脸蛋，表情是毫不掩饰的桀骜冷漠，他侧头扫了眼那位提问者。
    “关你什么事？”
    “找死吧，在齐尔面前提这个……”
    “这些年他的歌都能听出来他当初是受了伤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拒绝任何女生的示好，我听说圈内追他的女生可多了，个个都是女神级别。”
    “哎，真是想不通啊，那个传说中的初恋真的存在吗？这么完美的男人她是怎么做到放手的？”
    “假的吧，没有石锤啊，都是粉丝看他写的词猜的。谁知道齐尔是不是瞎几把乱写。”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也正是这个问题，让原本拼命想往齐尔身边凑的初恋女友……哦不对初恋前女友停住了脚步。
    被丢到的脸皮好像重新被人粘回到了脸上，顾思悠深吸一口气，默默朝人群外向后退。
    “说说嘛。”
    “对啊，回应一下啊，如果不是你也可以辟谣啊。”有人开了头，其他无良狗仔也跟着大胆起来，眼中燃着八卦之魂，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拼了命往前挤。
    “干什么干什么，再这样我们要动手了。”保安连忙出来维护齐尔的安全，粉丝也看不过去要冲过来护主。
    在混乱人群中顾思悠抓着摄像机和话筒想往后撤，谁知道人群突然更为激动，顾思悠根本没法管住自己的腿，被人群挤来挤去，最后高跟鞋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有些人注意到了她，有些人没有还在往前挤，顾思悠的相机砸在地上，她伸手去捡，结果手背被人踩了一脚。
    “能让让吗！”她忍无可忍喊了声。
    “诶，别挤别挤，有人摔到了。”顾思悠听到人群中有人喊。
    她有经验，一般围观明星的时候不论是记者还是粉丝摔倒，混乱的人群都会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焦点都会落在摔倒的那个人身上。
    然后明星走过来扶一下，还能上个爱护粉丝暖心哥哥的热搜什么的。
    顾思悠心里祈祷无数次，齐尔千万不要做暖心哥哥，千万不要来扶她，不然她真没脸再活下去。
    “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吧。”身边的一个男性记者对顾思悠伸出了手。
    “谢谢。”顾思悠道了句谢，正打算把手伸过去。
    却听到旁边的人又是一阵尖叫声，然后她看到前面的人纷纷让开，那个曾经在记忆中无数次向她走过来的男人再次向她走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笔挺的西装裤，她愣愣抬头，男人倨傲冷淡的脸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那位男记者愣了片刻，悻悻收回手。
    旁边的喧嚣纷杂顾思悠都听不见了，她看着他，他的双眼像漩涡一般永远对她存着致命的吸引力。
    顾思悠把手搭在他的手上，齐尔顺势将她拉了起来。
    勉强站起来后，顾思悠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开口说了句：“谢谢。”
    站起来的那瞬间，顾思悠发现自己似乎崴到脚，痛得差点再次摔倒。
    齐尔下意识地拉过她，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这边带。
    等顾思悠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腰被他扣住，顺势被他半搂在怀里，一只手还撑在他的胸前。
    “卧槽卧槽！”
    “啊啊啊！”周围发出阵阵尖叫声，媒体闪光灯擦咔擦咔拍个不停。
    齐尔沉黑的眼望着她，似乎能将她整个吞没，顾思悠听到了自己快要撞出胸膛的心跳声。
    两人的距离这么近。
    现在确实是个好机会，她想了想，犹豫要不要顺道跟他要个采访。
    “那个……”
    只是还没等到她开口说完，齐尔身边的工作人员就走了上来，在齐尔耳边说了几句话。
    齐尔神色莫辨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然后跟着工作人员一起走上了保姆车。
    头也没回绝尘而去。
    *
    顾思悠一手拎着脱下来的高跟鞋，一手提着相机，毫无灵魂地游荡在街上。
    刚才齐尔走掉后，她冒着被他粉丝群殴的危险，在无数羡慕嫉妒恨的刀眼中勉强逃生。
    精心做的头发已经一团糟，身上穿的漂亮小裙子，也因为摔倒弄脏了一大块。
    最惨的是，她刚才摔倒的时候不仅被人踩了好几脚，还顺道把脚给崴了。
    走到这偌大繁华的都市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狼狈的孤魂野鬼。
    惨，真的惨。
    她一瘸一拐走了半天，想着自己折腾这一趟，前男友是见到了。但人家似乎早就把她忘记了，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更别提会给她采访。
    看来她这次不仅不能够让段雨柔磕头喊她爸爸，自己也要愿赌服输圆润地滚出公司。
    滴——
    手机响了声，顾思悠拿起来一看，是弟弟顾南给她发的微信。
    “姐，我参加的比赛又得了奖，这次奖金有三千块呢，你要想什么。快告诉我，我给你买！”
    浑身泄掉的气一点点又被充回体内，顾思悠看着短信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回了句。
    “三千块钱算什么啊臭小子，姐才不要你买什么，你留着去交个女朋友回来听到没？”
    顾南立马秒回：“女朋友算什么啊，就你弟这个长相这个智商，你想要十个弟妹我也能给你带回来。”
    顾思悠：“好的，那姐姐就等着下次回家能享受到十个弟妹的轮番伺候。”
    “……姐，你强。”
    顾南又说：“好了好了，我还有课，下次再聊。”
    顾思悠放下手机，突然觉得现在遭受的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当年顾南病倒在她面前九死一生的时候，那才叫天塌了。
    现在只要他们一家人还能健健康康在一起，其他都不算事。
    至于齐尔，这是个她曾经想起来都会痛的名字。
    可这份痛随着时间在慢慢淡去，她再也不可能像爱他一样去爱其他男人，但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