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才五颗葡萄，这不是叶纤红手太小，才拿了五颗，实在是葡萄太大了，一颗都有接近乒乓球那么大了。
    想起小红上次拿来的桃子，戴老激动了，连忙拿到嘴边，连皮也没剥，就咬了一口。
    顿时一股葡萄的甘甜味在口腔里化开来，让他舒服得几乎想叹气。这美妙的滋味，一点不比上次吃的桃子差。
    看来又是小红独有的水果，估计除了他，没几个人有这个口福，戴老觉得认这个干孙女真得值了。
    “你们快来尝尝这葡萄——”见孙子孙女还坐在那边聊天，没有人过来吃，戴老叫道。
    这几个小子肯定是听小红说农村特产，所以看不上它们，以这种方式表现轻视。
    真是不知好歹啊！要知道这种特别水果，如果不是给自己的面子，他们这辈子休想见一眼。
    “爷爷，你吃吧。”戴正英扫了桌上的葡萄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滇省的葡萄早上市了，我都快吃腻了。”
    这是事实，滇省地处祖国的南边，气温高，早熟的葡萄六月份就上市了，他们父亲又在农业厅，别的东西没有，水果却最不缺了，一年四季都有下属单位送过来。
    “哼。”戴老见不得她一付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气得哼了一声，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孙女的嘴巴，让她咬了一口，笑着问：“好吃吗？”
    “好吃。”小姑娘想法简单，有东西递到嘴边，就一口咬下去。嘴巴嚅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就明显了。仰头望着戴老叫道：“我还要吃——”
    “好，好，给我们家小乖乖吃，你妈你舅没口福，我们不给他们吃——”戴老见这个玄外孙给面子，笑着说道。
    “爷爷——”戴正英被爷爷这样数落，就有些不高兴，站起来走到女儿旁边，蹲下身子想把她抱起来。
    “妈妈，葡萄好吃——”小姑娘扭了扭身子，不愿意离开，她还想吃太外公给剥的葡萄呢。
    “好，妈妈剥给你吃。”戴正英见女儿居然想吃葡萄，有些意外，笑着说了一句。
    孩子吃东西，往往没嚼碎就吞了下去，而葡萄肉像吃果冻一样，很容易滑入喉咙噎到，戴正英怕爷爷没照顾孩子的经验，所以想自己亲自喂孩子。
    随手抓了一颗葡萄，才发现大得有些离谱，忍不住惊讶地叫了声：“这是什么品种的葡萄，怎么这么大？”
    “你不是没兴趣吗？问这个干什么？”戴老瞪了孙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刚才好心叫她们来吃小红带来的东西，没想到被拒绝了，这让戴老很不高兴。
    他是知道叶纤红本事的，像上次那桃子，还能治好别人的顽疾，也不知道这些特别大，味道好到吃惊的葡萄，又有什么奇怪的功能？
    “爷爷。”戴正英白了爷爷一眼，“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连自己孙女说的话，也要斤斤计较。”
    说完，也不理他了，随手剥了皮，塞进自己嘴巴，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这味道跟在滇省吃过的葡萄，实在有天壤之别，太令人惊讶了。
    “妈妈——”小姑娘张着嘴，还等她喂呢？见妈妈自己吃起来，不甘心地嚷道。
    “宝贝，妈妈马上剥给你——”戴正英连忙又抓了一颗，剥了皮，递到女儿嘴里，嘴里念叨道：“只能轻轻咬一口啊，咬大了会噎到的——”
    小姑娘没理她，用力咬了一口，得意洋洋地嚼起来，一脸都是满足的笑容。
    “爸、妈，你们也来尝尝这葡萄，味道好得不得了。”戴正英又朝屋里的爸妈嚷道。
    “你们吃吧！”戴太太看到叶纤红带过来马兰头，特别亲切，拿了一把剪刀在仔细清理，打算等一下亲自动手，做一份凉拌菜，闻言不在意地叫道。
    “别叫他们了，都是些没口福的人，小红带来的东西可都是宝贝，吃了没有一个不叫好的。”戴老故意哼了一句。
    “爸。”戴乃柄听到父亲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无奈地叫了一声。
    原以为父亲已改了脾气，原来还是跟以前一样臭啊！
    “爸，爷爷没骗你，这葡萄的味道真的不错，比你们农科院新出来的品种好上十倍。”戴正英吃上瘾了，顾不得给爸爸留面子，不客气地说道。
    “是吗，那我倒要尝尝。”戴乃柄一脸不信地走出来。
    农业厅的工作，重心当然是关注粮食问题，这是国家的命脉，不能疏忽。
    蔬菜水果这些，只是有益的补充，以前一直不受重视。
    最近经济发展了，老百姓口袋有钱了，对吃的也开始讲究，他们农业厅下属的农科院，开始把重心转移到新品种的培育和推广，像最近几年，就有一个新的葡萄品种引进并培育成功，农民种了之后，获得了不错的经济效益。
    “咦，怎么这么大？”戴乃柄拿起一颗葡萄，在手里感受了一下，很沉水份非常足，这都比日本引进的巨峰要大了。“难道江浙省也引起了新品种？”
    “你吃就行了，管这么多干什么？”戴老知道这是叶纤红独有的水果，外面根本不可能买到，所以阻止了儿子的刨根问底，免得小红为难。
    “味道确实非常好。”被老父亲教训，戴正英也非常无奈，于是剥了皮放进嘴里，居然没有一点葡萄涩味，只有满满的甜味和香味，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这些人啊，在滇省省城呆久了，把虞城当成乡下地方，边这里的水果也看不起了。”戴老得意地数落道：“现在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了吧！”
    “我说错了还不行吗？”戴乃柄被父亲当着晚辈的面这样教训，也无可奈何。
    叶纤红坐在一边，没有出声。
    这是戴老一家人的表达感情的方式，她一个外人，不适合乱插嘴。
    戴正强坐在屋子的角落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他们在说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饭菜很快做好了，陈姨和戴太太把菜端上桌，招呼大家吃饭。
    大家一起进屋，戴老直接在主位上坐下来，招呼叶纤红坐在他旁边。
    戴正强父子看了戴老一眼，没有作声，心里却有些惊骇，自家老爷子对这个干孙女，是不是好得有些过份了？
    叶纤红就有些无奈。
    以前她也在戴老家吃过几次饭，可是今天多了几个陌生人，就没有那么自在了。
    偏偏戴老的性格又这样，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让她坐在这里，等于把她架在火上烤了。
    从戴乃柄父子的表情来看，这个位置原先是给家里的长孙戴正强的。
    “咦，这黄瓜的味道，怎么跟以前吃过的不同？”戴太太知道老公和公公的摩擦，所以回老家后，一般不去介入他们父子之间，免得被人说媳妇挑事儿，坐下后随手夹了片黄瓜，忍不住惊讶地叫道。
    “这是小红带来的，味道特别好。”陈姨笑眯眯地解释道。“每次吃过她带来的蔬菜，再去市场买，就觉得吃不下了。”
    “是吗？”戴太太望了叶纤红一眼，非常好奇。“难怪爸最近的气色变得这么好，原来吃的好睡的好，那真的要谢谢小红了——”
    “您客气了。”叶纤红可不想要这个功劳，浅浅地笑道。
    “喜欢就多吃一点。”戴老知道叶纤红的性格，不是那种爱显摆的人。“下次回滇省，你们就吃不到了。”
    “嗯，这番茄也不错，软软糯糯的，吃起来特别香。”戴太太又夹了一块番茄，忍不住叫道。
    她今年也近五十了，保养得却非常好，皮肤很白，看起来比实际至少年轻十岁。
    为了保持健康，她平时经常吃蔬菜水果，所以对它们的味道非常敏感。
    “小红开了家美容店，有一个祖上流传下来的面膜配方，做一次能年轻好几岁，那才神奇呢！”见儿媳喜欢这些蔬菜，戴老像是找到了知音，笑了又把叶纤红的美容店显摆了一下。
    “真的？”戴太太不敢置信地问道。
    “没这么神，不可确实有一定的效果。”叶纤红笑着解释。“如果你喜欢，我回头配几付给你，你回滇省后也可以用。”
    “好啊！好啊！”这个年纪的女人，对这个最在意了，戴太太听得连连点头。
    “我也要。”戴正英一听，连忙开口。“我生过宝宝后，脸上的皮肤就变黄了，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忘记我？”
    “没问题，我配多几付好了。”叶纤红不在意地回答。
    “小红，我听说你这些药方，材料就不便宜，可别忘了向他们要钱。”戴老在一边嚷道。
    “没事的，用不了多少钱。”叶纤红哪里会收他们的钱。
    他们是戴老的家人，她没想过要拍马屁，也不愿意得罪，玉容西施散配十付，也就十块成本左右，这点钱她还付得起。
    “爷爷，到底小红是你的孙女，还是我是你的孙女？”戴正英不高兴地瞪了戴老，不高兴地叫道。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对爷爷有意见，只是撒撒娇。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反而是告诉大家，她已认可叶纤红这个人了。
    “你们都是我的孙女。”戴老哪里会不知道孙女的言下之意，笑着回答道。
    第六十八章戴厅长的疑惑
    吃过晚饭，戴老直接把儿子叫到书房，同时把叶纤红也叫了进去。
    戴太太就有些疑惑，公公和老公谈正事，怎么把小姑娘也叫进去了？
    不过她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
    “小红，那个反季节水果种植的方案，你写到哪里了？”戴老等两人一坐定，就直接开口。
    “写好了。”叶纤红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几页稿子，递给戴老。
    “哦。”见她这么快就完成了，老爷子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拿过老花镜戴上，粗粗看了看，就递给儿子。
    “乃柄，你好好看看这个——”戴老把老花镜放下，严肃地对儿子说道。“我把你叫回家，就是因为这个方案——”
    “啊？”听父亲这样说，戴乃柄疑惑地接过，认真地看起来。
    刚开始他还看得很轻松，渐渐地表情认真起来，越到后面越严肃，足足过了十多分钟，他才全部看完。
    “小红，这是你写的？”戴厅长把稿子放在桌上，掩饰不住心中的惊骇，问道。
    “是的。”叶纤红也没客气。“原先写下来的是反季节蔬菜种植，我是给虞城的肖市长准备的，他是我男朋友的表哥。后来爷爷知道了，我才另写了一份关于水果的反季节种植技术。”
    “哦。”戴厅长双手在稿子上轻轻摩挲，忍不住又低头看了看，心中依然惊讶不已。
    上半年去京城开农业工作会议，听说鲁省打算搞反季节蔬菜种植，本以为这项技术得摸索几年，才会有成果，没想到叶纤红一个小姑娘，已有了完整的方案。
    如果自己照这个方案去操作，说不定比鲁省提前出成果，那滇省的农业厅，就要出成绩了。
    “你已看了方案，有什么想法和疑问尽快提，趁小红就在旁边——”一谈到儿子的正事，戴老哪里还有平时的假糊涂，此时一脸成稳地问。
    每个做父亲的，都一心一意为儿子考虑，戴老也不例外。
    即使儿子都已成了爷爷辈。
    “小红。”戴乃柄想了想，开口道：“反季节蔬菜种植，应该比水果种植更有市场和前景头吧？不知道我们那边和虞城同时搞，有没有问题？”
    “问题倒是不大，两个地方气候不同，适合种植的品种也不同，完全可以错开甚至互补。”叶纤红想了想，回答道。“不过你最好跟肖市长沟通一下，我不希望两地恶性竞争。”
    “哦，这点你放心好了。”戴乃柄毕竟是专业人士，马上明白了叶纤红话里的意思。
    两地如果能错开，甚至互补，反而更有利于规模种植。
    这几年国外的种植技术传到国内，特别是美国的农场经营方式，说到底，就是靠规模种植降低成本的。
    “那天跟爷爷谈过这个后，我回去想了想，其实滇省有独特的地理环境，可以搞特色种植。”叶纤红想了想，把自己后来想到的话说出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