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
    沈意晚眼珠转了又转。
    这两人有故事啊。
    “让小晚跟你一起想吧，我不想动脑子。”程寒川侧头望向远处，显然是不想再听佐漾说话。
    “可是，我也不想动脑子啊……”沈意晚小声吐槽。
    “你不是动得很勤快？”
    “我是觉得而好奇才动脑子的，而且你要是都不管这事我肯定更不管啊。”她低声吐槽。
    程寒川：……
    他只是想省点事，毕竟就这个程度，他认为让沈意晚锻炼一下脑力也好，别看是案子跟他们这一行千差万别，但事实上，商人离死人只有一步——动到不该动的利益。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功成名就，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她能在这方面动脑子是好事，会减少被人害死的可能性。
    然而……
    程寒川只能把所有情绪往回咽，他就知道不该盲目相信她能自己搞定。
    “对方一定是要争弟子席位，并且是一个非常了解辛明师门的人，所以只要查查看谁很好学并且缺钱就够了，至于作案手法不重要。”程寒川十分不耐地说道。
    “别不重要啊，你说啊。”佐漾本来听的津津有味，看他到这就断了整个人焦躁得很，“不是，你别吊我胃口啊。”
    “他不想说就我说吧，不过这只是我个人推断，如果我说得不对，你们纠正我。”沈意晚弱弱的插嘴。
    “好。”佐漾立刻拿起纸笔。
    “我之前在竹林里的时候，经常听到非常小的风声和歌声，一开始我以为是竹寒阁他们在竹林里装了小型的音响，但后来我问过一个朋友，他说竹寒阁里并没有这些东西，同时，辛明师父的口供上写了，他经过湖边有闻到特殊香味。”
    “特殊香味？为什么我没有闻到？”佐漾皱眉。
    “这个我也上网查了，说是一种叫‘罗素’的东西，原本是用来治疗一种浑身起鳞片的病，后来被发现有致幻作用，所以就很少投入使用了，这种东西有一个特点，普通人吃没有关系，一旦是溺水过的人闻到、吃到、哪怕只是一毫克都会发生致幻。”
    “溺水？”
    “其实就是肺部受伤的人。”沈意晚再次解释，“普通人闻起来是无色无味的，但肺部受伤过的人闻起来就带一种特殊香味。”
    佐漾若有所思地颔首。
    沈意晚继续道：“再联系到之前说辛明师父手下许多弟子肋骨出现问题，我可以断定，一定是罗素造成的致幻假象，使得弟子们失去判断能力，至于如何撞到竹子上，刚才我也看了，湖边有个高低差，味道、声音、幻觉……”
    从高处跳进低处的坑里，然后胸狠狠撞在竹子上，最终死亡。
    “和我想的差不多。”程寒川给予肯定。
    沈意晚松了口气。
    “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佐漾道。
    “您说。”
    “美瞳的事。”
    “这个我猜测是他们练的功。”沈意晚在空中比划出一个三角，“凶手不想让我们发现这几个弟子在练同一种功，或者说是就算我们能够查到，他也希望短时间内我们不要发现。”
    “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这个我就是凶手了。”沈意晚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是我的问题。”
    程寒川此时不咸不淡地启唇：“如果美瞳没有离开眼睛，不就说明是死于装置了？”
    沈意晚和佐漾恍然大悟。
    如果是死于凶手之手，就说明有特定的作案时间，如果有装置那么不在场证明就没用了，所以凶手拿走美瞳是想让人以为，这不是一场装置杀人案，而是正面杀人案。
    所以。
    这个人一定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现在只要看看他们三个人，谁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就好了。”沈意晚接话，“而且，你可以把死者的消息公布给他们三个人，真正的凶手万一和死者有关系，不就不打自招了吗？”
    “有道理，我先去了。”
    佐漾匆匆忙忙的去。
    沈意晚看着他的背影，有几分感慨道：“和你说的不太一样，感觉神秘一下子就消失了。”
    “人人都如此。”
    “这倒没有，我见到薄誉还是很惊喜的，甚至感觉比想象中还帅一点。”
    “帅？”程寒川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危险。
    就在沈意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时，程寒川的手机响了，他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后侧身接电话。
    沈意晚讪讪撇唇，面上无私无惧心里怕得要死，并且暗暗感谢打电话那人救了她一命。
    片刻后，程寒川收回手机：“顾彻回来了，准备去吃饭。”
    “这么快啊？”
    “王初筝也在，需不需要回去换衣服？”
    “没事，这身衣服……呃……”沈意晚刚想说这身衣服就够了，她是去见姐妹的又不是艳压群芳的。
    但是。
    她身上又是泥土又是血，还有很多脏兮兮的竹片叶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见人的样子。
    “还是回去换一下吧。”她妥协。
    “嗯。”
    两人离开时要经过大厅。
    辛明一把泪一把鼻涕，痛骂着面前的弟子。
    对方一脸震惊，跪在地上六神无主。
    “你怎么可以杀了你师兄啊，他可是对你最好的人，你怎么舍得下手，你个……你个……”
    出家人说不出粗鄙之语。
    但今天早上那具尸体是谁已经有了答案。
    有几分嘘唏。
    只是为了一些钱就可以连杀三人吗？
    那不是几百万几千万，那不过就是一笔扶助资金，也就几万块。
    三条人命啊，何止几万块。
    沈意晚叹气道：“竹寒阁有spark那样的人，也有这样的人，也不知是哪种人更不应该存在。”
    “都不该存在。”
    确实。
    沈意晚一时心情低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你对spark有感情了？”程寒川却是误解了她的沉默。
    “怎么可能啊，我是觉得你说得很对，但偏偏不该存在的东西却存在着，不该存在的人也存在着，这个世界真的很魔幻对不对？”
    “习惯。”
    习惯吗？
    沈意晚不由得叹息一声。
    回到家。
    沈意晚选了件不算出众的休闲风裙子，妆也是还要画的。
    镜子里的人还算体面，一点都不像是刚目睹了三场杀人案的样子。
    “程……”才出一个字她就把话收了回来。
    现在四下无人。
    她是不是可以管他叫……
    光是一想，沈意晚的脸就开始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