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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砂锅娘子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女王不在家
诸葛铭此时眼中透着深思,将这天下几位手握重兵的人和路放一起衡量了一番,最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这落甲山山清水秀,很是养人,我们便在这里再住上个一年半载吧。”
路放但笑不语。
当下诸葛铭又谈起山中的粮草以及练兵情景,其间对于秦峥提出的各种增加粮食供给以及制作饭食的方法赞叹不已,笑望着路放道:“以前我总想着,云若公主钟灵惠秀,最是配九少爷。如今方知,天底下还有夫人这等女子。”
路放想起这个,原本肃冷的脸便不着痕迹地绽开一点笑:“她原本和别人也不太一样。”
一时间两个人谈完了事,路放又骑着马去山中各处巡视了一番,这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可是回到院子里,却依然是空着的,并没有人,当下找了碧莲来问,却听她这么说:“将军肯定去找飞龙将军了啊。如今这几日,但凡找到飞龙将军,那必能找到夫人了。”
路放一听,不由蹙眉,想着原来她一早出去,竟然是巴巴地去找一龙了。
当下又问了碧莲,才知道这两个人经常去山后寻荒僻之处去练箭,于是他便去了后山,在山后来回寻觅。
也不知道逛了多久,总算听到不远处仿若有脚步之声,赶紧过去时,却见远远地,路一龙正手里握着一个弓,弓上搭了三把箭,而秦峥从旁指手画脚,时不时还上前用手扶着他的膀子,让他缓缓姿势,口里还说笑着。那样子,倒是好不亲热。
路放顿时有点黑脸,缓步走上前去。
这两个人还不知道路放来了,路一龙还在那里叨咕:“夫人,我怎么就不能一次射出你那样的三个呢?”
秦峥语气中略带不屑:“你笨呗!”
她才学了这几日,如今已经反倒要当他的师父了,真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
路一龙很是不情愿:“夫人既然说我笨,那就赶紧教教我吧。”
秦峥看他那个伏低做小的样,心情大好,便又要上前教他,拉着他的膀子握着他的手地纠正姿势。
路放无奈,上前道:“这是做什么呢?”
路一龙回头见是路放,乐颠颠地扔下了弓箭,上前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路放不动声色:“我来后山闲逛一下,看看山景。”
路一龙闻言点头:“既然如此,那少爷你再多逛一会儿吧,我先向夫人讨教一番!”
路放听了,眉心隐隐发疼,绷着脸道:“我逛完了。”
秦峥见路放过来,提起一旁的一只山鸡,笑盈盈地道:“这几日你不在,一龙教我射箭,我如今箭法极好。瞧,这是今日射的山鸡。”
路放只看了一眼那山鸡,却是毫无兴趣地道:“你继续练箭吧,我先回去了。”说着,负手漫步离开。
此时便是路一龙再不通人情,也看出少爷不对劲了,便瞪大眼睛问秦峥:“该不会是你惹少爷不高兴了吧?”
经过这么些时日的练箭,路一龙和秦峥已经很是熟稔,说话毫不客气,只差直呼其名了。
秦峥只觉得莫名其妙,皱眉道:“他素来爱耍些小性子,谁知道今日又是怎么了,竟然对我们摆出这等脸色来!”
这话一出,路一龙却是不爱听了:“什么叫爱耍小性子?少爷是堂堂威名远播的大将军,胸怀博大的男子汉,怎么会耍什么小性子?”
秦峥低哼一声:“那他如今这是什么,难道不是耍小性子?”
路一龙愣了下,想着确实啊,少爷从来没有这样过呢,如今少爷这是怎么了?
他歪头想了半响,终于憋出一句:“少爷这是喜怒不形于色!”
秦峥斜眼看着路一龙,不由问道:“你家少爷放了一个屁,你是不是也觉得极香?”
路一龙无奈地望着她,摇头说:“夫人啊,我早对你说过,不要说这么粗鲁的话,不然怎么配得上咱们少爷呢!”以前路一龙最爱说粗话,可是为了听从少爷的命令陪在夫人身边,他是多么艰难地改掉了这个毛病,可是怎么夫人却用这么不雅的词儿呢。
秦峥无奈,懒得和他扯皮,当下拎起那只犹自挣扎的山鸡,自己回院子去了。
进了院子,却见碧莲在那里烧水,一问时才知道,路放回来后吩咐她烧热水,等下给夫人洗澡用,然后自己便背着手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时候天也眼看着就黑了,却不见他回来,秦峥想着他还说今晚要早点睡的,原来只不过是哄她的话啊。
无奈之下,她只好用碧莲烧得热水给鸡烫了烫,扯去了一身的鸡毛,待到拔得光溜溜了,又整理了各处,摘去了腹内的各种杂物,然后在肚子里塞了一些山中药草并干果等。又让碧莲重新烧了水,要将这只鸡炖了。
待到天彻底黑了,外面也冷了,这山里天气不同外头。日头落下后,冷得就厉害,当下秦峥取了一件大髦裹在身上,蹲在灶膛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烧火,小火慢慢炖着那鸡汤。
一直到锅里都熬煮得香味浓郁了,还不曾见路放回来。
这下子秦峥心中也有了几分火气。
昨夜才回来,话都不曾说几个,却竟然和自己闹气,问题是她根本不曾得罪他啊。
☆、114|秦峥家暴
此时路放却是和路一龙等人谈着他离开后山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当听到单言等都被派去另一个山头对特遣队进行训练时,点了点头道:“既是要训出一个特遣队来,那便要彻底做好,万万不能半途而废。”
路一龙路一袁等听了自然连连点头,反正这特遣队肯定是好生训练,而那单言等人,是一时半刻别想回来了。
路放又和自家几位将军聊了一些山中杂事,聊完后又用了一些酒菜。路放心中有事,几杯下肚,眸中竟然有了醉意。
路一袁见此情景,便要扶着路放回去,口中还道:“少爷刚刚回来,总要回去多陪陪夫人。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看夫人也是无聊。”
谁知道路一龙听到这话,却是马上辩驳道:“胡说八道,我不是天天陪着夫人玩吗?”
路一袁顿时无言以对,狠狠地瞪了路一龙一眼。
路一龙觉得他冤枉自己,很是委屈,也狠狠地瞪了路一龙一眼。
就在这两个人互瞪的时候,路放自己离开了。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山间,寒风袭来,他的青布衫跟着微微瑟缩。
一脚迈进小院子,却见秦峥还裹着一个大髦,坐在灶台前,灶膛里还红着呢,有灰烬在风中微动,一闪一黑。
小院子里飘着浓郁鲜美的香味,那是熬到极致的鸡汤香味。
路放走上前,从后面怀抱住秦峥,将头脸埋到她温暖的颈子里。
秦峥低哼:“你还知道回来吗?”
路放不言语,只在她颈子上磨蹭。
秦峥面无表情地道:“这么晚了,你赶紧睡去吧!”
路放将自己坚挺的鼻子去蹭她的耳朵上那点肉珠,只觉得软软的,此时听到这话,低声问:“怎么不拿鸡汤给我喝?”
秦峥闻着那酒味,不由冷笑:“你灌了一肚子黄汤,竟然还知道要喝鸡汤?我看这鸡汤熬到如今,汤都熬没了!”
路放低喃,声音中带了几分撒娇:“我就要喝鸡汤。”
秦峥淡道:“你要喝,自己拿碗去盛吧。”
路放却是不动:“你去帮我盛吧。”
秦峥摇头:“我不管你。”
路放张开薄唇,用白牙去咬秦峥的耳朵垂儿,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口中低声道:“你不帮我盛,看我今晚不让你睡觉了。”
秦峥闻言,不怒反笑:“那敢情好……”
路放听这话,想着她素日最爱,自己不由笑了,起身道:“既如此,我自己去盛吧。”
说着拿了两个碗,为秦峥和自己各盛了一碗,两个人进了屋,各自喝了,那山鸡是山里过冬的鸡,其实极老了,如今熬汤却是最好,秦峥又最擅此道的,熬出来真个浓郁香美。两个人坐在屋里炕头前的木墩上,各自喝了,喝完之后又漱了口。
路放本来一边喝着鸡汤,一边不住眼地望着秦峥呢,此时漱口后。借着酒意,上前打横抱起秦峥,就滚到了床上。
两个人自然一番折腾,只弄得一张床颠簸不已。
待到一切平息了,路放酒意也醒了,结实的臂膀揽着被自己操弄的浑身软糯的秦峥,在她耳边低声道:“秦峥,你是不是不喜欢打仗?”
秦峥舒适得如同一只正晒太阳的猫儿一般,听着这话,眼皮都不想动一下,懒懒地道:“谁会喜欢打仗!”
路放听了这话,让人看不懂的深眸浮现出一丝无奈,低喃道:“可是秦峥,这天下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秦峥闭着双眸,不说话了。
路放沉默了片刻,终于低低地耳语道:“本来可以不打的,可是我却偏要它打个天昏地暗。”
秦峥的手,握了握他的,入手却觉得他指尖微凉。
路放的声音冷沉沉的自黑暗中传来:“为了这天下从此后几百年的昌平盛世,总是要死很多人的。”
他若杀了孟南庭,自然可免去这一场血腥,然后大炎各处皆有人拥兵自重,心中各有算盘,便是这天下暂时得一太平,也不长久。还不如来一个腥风血雨,届时他自当收拾残局,一统天下。
到了那个时候,天下间将再也无人对他提出任何异议。
秦峥睁开眸来,侧首望过去,却见他眉眼间的萧瑟,于是干脆翻身过去,捧着他脸,哼道:“做都做了,还想什么!”说着,俯首上前,一口咬住他的唇。
路放被这一咬,痛意顿生,再不去想刚才的心事了,当下望着上方的秦峥道:“你平日都不让我亲你一下,怎么如今竟然咬我?”
秦峥拿手抹了抹唇,一不小心咬重了,都有红血丝了。听着路放的话,她淡道:“亲来亲去的,都是唾沫,有什么意思,我还觉得脏呢。”
路放闻言,心中陡然一动,眸中射出精光,盯着她道:“你和人亲过,是吧?”
这虽然是问话,其实心里已经是肯定了的。
没亲过,怎么知道亲来亲去都是唾沫啊。
秦峥闻言,别过脸去,却并不答他。
想着原本是无关紧要的事,也并不想他知道,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锐。
路放见她这般,心中开始发疼,又妒又气的疼,抬手握着她的手腕,不觉用了几分力气,逼问道:“你和谁亲过?单言吗?”
秦峥不说话,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手。
路放却更是不放了,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你竟然让他亲过你?他还做过什么?你和他都做过什么?”
他眸中掠过慌乱,待定下心神,想着秦峥确实是把第一次给了自己的,那么还有什么呢?
可是秦峥却已经是不耐烦了,她使出力气,反手一掰,用着往日路放所教的拳脚功夫,将他挣脱开来,然后冷道:“今日我一早为你熬粥,又跑出去给你漫山遍野地寻山鸡,如今大冬天的,好不容易猎了一个山鸡回来给你熬汤,你却阴阳怪气地不见人影,这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疑神疑鬼,提什么单言!和单言有关系吗?就算有关系好了,我就是亲了他,那又如何?那时候我还没和你成亲呢,关你什么事!”
说着,又想起旧事来,越发的有些无奈:“就算如今成亲了,若是过不下去,你写个休书,我们一拍两散就是了,也省得你每日里疑神疑鬼,毫不安生!”
路放听得那“休书”和“一拍两散”这话,却是仿若被人一剑插=入心口一般,上前一把将秦峥紧紧搂住,阴声道:“秦铮,你听着,我不许你提这个!这辈子你休想提!”
秦峥岂是被人强迫的人,听得这话,眸中冷沉,手下用力,脚下踢打出去:“路放,你够了吧!”
路放见她这样,并不躲,任凭她踢过来,可是两只有力的大手却是死死将她上身箍住,并不放开。
秦峥烦他今日这一番闹小性子,如今又被他霸道地禁锢在那里不能动弹,于是越发不悦,便施展往日他所教授,用脚踢去。
这两个人在屋内动静大得很,便是睡在厢房的碧莲,也听到了动静,当下披衣来到窗前,听得他们打了起来,心中一惊,想着可怜的夫人,莫要被将军打死。
她自己不敢上前,待要找人劝架,可是却不知道找谁,猛地想起那三夫人来,想着那是将军的三嫂,必然能劝动他们,于是赶紧慌慌张张地跑去霸梅那里。也幸好霸梅住得不远,她进了霸梅院子,使劲敲门。
恰好这路不弃刚吃了奶睡下,此时听得敲门声,还是那么紧,霸梅以为出了什么事,身子那么一动,路不弃也跟着醒来了,在那里哇哇张嘴哭着。
正待要问,却听到外面碧莲的声音,在那里着急忙慌地道:“三夫人,你快过去看看吧!我家将军和夫人打了起来,你再不去,只怕将军把夫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