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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玲珑局 | 分类:都市言情 | 作者:望晨莫及
四
没有宾客如潮,喜乐依旧朝天。
满堂艳红吉庆色,叶云天深深睇着身穿大红华丽喜服的新人踏入喜堂,新娘子没有盖头巾,一袭云霞喜帔妆得人儿如玉绝美出尘,与痴痴凝望她的钟炎实在是一双璧人。
玉成美事本是大快人心的事,可他没有预料中的欢喜,为难一个女人去嫁一个她不想嫁的男人,那事说起来还真是有些荒诞不经。
他跟宇文棠风是有仇,但还不至于为过去的那点事去作难依灵,可如果依灵不嫁给钟炎,他就没办法去见门主,而他无论如何都得见上门主一见,因为他极想弄明白有关章家血蛊之迷,更想在宇文棠风之前,破了这百年奇疑,以证明宇文棠风绝非无所不能!
面对钟炎与依灵投来的玄疑目光,他并不想多解释什么,也不能多言语什么。这件事他可以自个儿在暗地进行,就是不可以泄露给别人知道,要不然就会落下一个叛逆之罪而不得善终。
对,他是一个具有双重身份的人。
十几年前,便是他被养父养母收养的那一年,贪财的养父母为了将他栽培成可窃取他人钱财的人才,曾收罗了当地一些颇有才学的士人来教诲于他,他也因此因祸得福与素有江湖木隐子之称的江悔结下一段师徒宿缘,由他教养得成大智若愚、不羁于行的性子,并由他引见进了江湖一个神秘组织:暗楼。
暗楼之名,江湖之名名不见经传,却是一个人脉遍布角角落落的神秘门派,楼中之人以行商为掩护,以天地玄黄四分中原四大银号。
表面看,天地玄黄乃各有家族门户,实则他们同属于暗楼,其财力远胜于江南首富的钟家,甚至可与宇文家互争长短!
木隐子江悔便是天地玄黄四家族中黄楼江家的后人,以不拘世间的礼数而著称于世。
相传此人很是狂颠,视家里万金家业于无物而痴行于江河之上,行踪成迷,在机缘巧合之下暗收了他叶云天为徒,更在临终之前传下黄楼楼主的尊荣地位,成就了他人手遍及一隅的非凡之能!
他虽然暗里叱咤一方,却从没有真正认识过四楼所尊祟的门主究竟是何方神圣,直到三月前,当他得知了方重仁便是宇文棠风这件事后,神秘的门主使者亲自找上他,要他于伺机暗处玉成依灵与钟炎的婚事,事儿一成就许他去见门主,解了他当年入楼之时所服用的万心蛊之害。
所谓万心蛊,乃是暗楼在防门人背离组织时要入门弟子每人必服的毒蛊,平素无痛无状,一旦生异心,则必受万箭穿心之楚。
此蛊来至西域,与血蛊之闻异曲同宗,他直觉门主要他成就依灵与钟炎的好事,其心非善,其背后定另有纠缠,而这才是他真正想要打探的事情!
暗楼门主,无人知其容貌,晓其形迹,这几十年来潜于暗处招财进宝,积了不知多少金银珠玉,谁也不知其人居心,但叶云天清楚的记得师父临终前曾交代过他一句:行得稳,坐得正,不做亏心事,必要时应舍身而取义,如此一联系,他揣磨暗楼门如此暗渡陈仓的收罗金银,定另怀叵测之心!
他会做到师父临终之言,但,他更有一股子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关于暗楼,他本就心怀莫大的好奇,关于依灵家血蛊的事,他亦是心存奇疑,当这些事揉在一起时,他如何还肯打退堂鼓,非要弄一个水落石出不可!
即便因此逼他们成亲非常非常的荒唐,他也在所不惜!
拜堂了……
“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对视了一眼,从容而拜,并没有一丝丝奇怪的尴尬!
他忽收回玄疑的神思,盯着性子烈火似的依灵,很怀疑她真的能那么轻易的叫人说服,但他不会去管他们是真乐意还是故意作戏,他的目的只是让他们成亲,如果他们真就此成了夫妻,那反是意外之喜!
“二拜高堂……”
钟家亲长不允这婚事,叶门长辈皆故亡,在这喜堂之上,叶云天以叶家堂兄之名坐于高堂之上,接受了他们的叩拜!
“夫妻交拜!”
这一拜拜下去,他们便是夫妻,明明大礼将成,可他却莫名的心跳急促起来,就像是要发生什么事般生了乱。
果然,就是这个时候,钟炎俊挺而显单薄的身子猛得一顿,一个急转身,是一口鲜血满满喷出了嘴唇,人就整个儿往地上趔去,喜堂内顿时乱作一团。
依灵呆了好半天才去扶住,脑子里响起的是钟炎之前自信满满的话:“不会成礼的,我怎会叫你为难!”
她并不知道他要如何阻止行礼,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突然的再次吐血?
难道这是他故意而为的吗?
叶云天急步趋上前,也在怀疑他在做戏,但翻过身来看到是一脸死灰,那十足是一张死人的脸,如果这真是他的苦肉计,也真是太拿性命当玩笑了――他的虚弱太诡异了!
“怎么会这样!”
叶云天疑惑的问,目光灼灼,摆明了在怀疑!
钟炎苦笑,捂着发痛的胸腹,无辜以对道:“你倒要问你了,那些药皆是你给我喝的,喝了非但不好,反好气虚两弱,我已吐了不下数次!不信,可以问一下你自个儿遣来侍候我的侍从!”
结果那侍从来后证实确有其事,而非钟炎的随性扯谈。
钟炎很虚弱,在扶着回了喜床后,倚在床榻上笑的苍白,他以极度虚弱的神情对峙叶云天的质疑,以证明他并没有说慌!
叶云天恼怒的叫来了负责熬药的小厮,等回的并不是小厮,而是一个奇怪的老头!
依灵认识这个老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云天山那个形容怪异、一身褴褛的怪老头,当初在白云山曾出言警告,劝他们不要乱闯山,如今他一袭干净的玄青衣袍,满身孤僻神秘的出现在这永远不是他该出现的地儿,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