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

海棠书屋

第86节

作品:合法违章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罗再说罗再說

    没几天,封路凛开始感冒,像在路上骑摩托的时候受了凉,又淋过一场大雨。逼近年关,市里交通要紧,封路凛没请假坚持上岗,风堂还管贺情借了房车来停到离岗亭最近的停车场,让封路凛吃饭的时间过来休息。
    下雪的第三天,贺情从国外出差回来,说给风堂带了一大箱新出的摩托车模型,得到他家来取。
    封路凛第一次到贺情家,行动还略显拘束。不过他和贺情已有过些交集,也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他环视过一圈屋内,风堂先问出来:“应与将呢?”
    “他还在修车,说店里来了辆好货,就是盘子有点儿问题,半个小时后就到。今晚一圈吃个饭吧?”贺情端过来水果盘,抬下巴示意:“凛哥别站着啊,坐。”
    “你怎么把游戏机投影仪这些都摆出来了,不早落灰了么,”风堂好奇,摆弄一阵,“应与臣要回来了?”
    贺情洗过了葡萄,放桌上,“对啊,就等他和他哥。”
    “我去趟厕所。”风堂站起来,往封路凛脸上捏一下,“你和贺情多聊聊。”
    贺情对着封路凛一哽咽,这他妈怎么聊……
    他这种年少无知时又飙车又闯祸的草包富二代,最怕看到交警了,马路上的荧光黄简直是噩梦。他觉得封路凛下一秒会掏个本儿咬个哨子,请您出示驾驶证!
    太恐怖啦。
    贺情一寒颤。
    他不自在地拿起刀准备削水果,封路凛警觉性又过于强烈,下意识一往边上侧身,两个人更尴尬了。
    贺情:“我,那个,我不是想……”
    封路凛:“……”
    “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地开……”
    透过门,外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澈嘹亮的男高音。下一秒,大门被打开,站出来一个稚气未脱的男人。
    他摇头晃脑,拎一袋资料,嘴里念念有词:“我的青春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别的那呀呦那呀别的——哎,嫂子好!”应与臣抬头,唱一半止了嘴,盯着客厅里坐着的两个男人:“那样呦……”
    贺情、封路凛:“……”
    大概是贺情和封路凛之间欲言又止的情绪太过于微妙,两个人一起要去拿遥控器,双手又不可控地碰在一块儿迅速弹开。贺情没来得及去看应与臣,就对封路凛说:“你先。”
    封路凛愣了:“你看。”
    应与臣倒是傻了,愣在原地,这什么情况……自己不就是出去实习了半年,偶尔才回来一次吗,怎么着这家里就变天了?这男人是谁?我哥呢?!
    “我的青春小鸟,”应与臣瞬间退出客厅,开始摸鞋穿:“嫂,不是,情哥,哎不对……情儿!”
    贺情一下就看懂他在想什么,面上似笑非笑:“干嘛。”
    “你们这,孤男寡男的,是吧?那,我哥,我哥他……”应与臣哽咽了,几度又想唱歌,冷静道:“这哥们儿是谁啊。”
    贺情往嘴里塞一块梨,嚼几口咽了,唇角带抹笑:“风堂男朋友。”
    封路凛也吃一块,对他打招呼:“你好。”
    应与臣瞬间瞪眼,梨!你他妈还敢吃我哥的梨!吐出来!
    “风堂的男朋友你都……”应与臣掐住自己脖子。
    “应与臣,你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那你也跟着飞吧,别回来了。”贺情一边推他一边去开门,“滚出去。”
    应与臣努力扒住门框:“……”
    “我不想解释。你出去,别回来了。花儿谢了我照样开。”贺情无语了,上次他和风堂也是这么着的。他回头看封路凛一眼,满眼都好像在说:风水轮流转,苍天绕过谁啊。
    “嫂子,你看这事态还没发展严重一切都好商量,别人七年之痒你这四年就痒……”
    贺情快气笑了,威胁他:“我数一、二、三——应与臣,你真傻假傻?”
    他们正对峙着,贺情身后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风堂理着衣摆,拿纸巾正在擦手:“嗳?小二回来了?”
    “堂!堂哥!”应小二叫唤起来,“你刚刚去哪儿了!”
    “上厕所啊。”
    “啊!”
    “怎么,你家厕所漏的?”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应小二说完去拿文件袋,贺情怒喝道:“回来!坐下!”
    应小二迅速坐下。
    贺情又说:“打电话给你哥,让他回来收拾你。”
    应小二简直悔不当初。他看风堂坐到封路凛身边去,看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应小二一捂脸:堂哥还真找到男朋友了……这个看着挺靠谱,应该不会再换来换去了吧?算一算,这一对儿加上他哥嫂,再加他高中同学宁玺和行骋那个臭小子,身边有三对了。
    应小二接过果盘吞一颗,“原来你们都是真的gay,只有我是装的。”
    “装你个头,快打!你不打我给你哥打。应与臣,我他妈对你那么好!你今天……”贺情想发作,又想到有外人在要给面子,伸手揉上应小二胳膊,猛地一掐,“今晚嫂子给你炖鸡哦。”
    “应与臣你好,我叫封路凛。”
    封路凛简短地给应小二打过招呼,后者已经无颜见他,慌张点过头:“凛哥好,我,我叫应与臣,排老二,你可以喊我应小二!”
    贺情看两个人打完招呼,拎着应小二拖回来的行李就往他屋里扔:“进去!自己关门反省,不到饭点儿别出来了。你哥今天把门卸了我也不放你出来!”
    应小二瞬间委屈了:“想上厕所怎么办?”
    贺情心狠手辣:“打报告!”
    这种危急情况下,应小二特别会看他嫂子脸色,立刻躲进房间,“我八点半再出来!”
    封路凛快笑岔气了,在沙发上坐了个舒服的姿势,小声朝风堂说:“你们这弟弟挺皮啊。”
    正在剥葡萄,风堂听他这么说,笑得眯起眼。接着,风堂把那颗葡萄过了水,拿牙签塞入封路凛唇间,瞪着眼说:“是么?我怎么觉得你和小二还挺有缘啊?一个德行。”
    封路凛一听,差点儿没噎着。
    这场景的确似曾相识……受伤的还总是贺情。
    风堂擦擦手,“慢点吃啊,别噎着了。”
    第59章 i do。
    说吃饭是吃饭,但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贺情说的“吃个饭”,是吃他和风堂一起做的饭。
    家里桌子是长方形,贺情应与将坐一边,封路凛风堂坐一边,刚好空了个主位出来。应小二从小是被规规矩矩框大的,自然端着碗不敢落座。等全都入席了,他还端碗站在主位旁边,碰一碰他哥的肩膀:“哥,你看,我能坐主位吗?”
    应与将鼻腔哼出一声:“嗯。”
    应小二迅速坐下。
    “这个,”风堂端过一碟鱼香肉丝,“我做的。”
    封路凛下意识朝厨房看了一眼。
    风堂:“你看什么?”
    封路凛:“我看看厨房还在不在。”
    说完,他感觉后脑勺被风堂敲了一下。行吧,得给足面子。封路凛动筷前悄悄望了应与将一眼,后者像早就习惯了,往碗里放完菜也没吭声,时不时还点点头,“挺好吃。”
    贺情收了勺子,“真的?”
    “还行。”应与将放慢了语速,“我加一点开水。”
    贺情抬眼:“咸了是吧?”
    应与将:“是我口味太淡。”
    封路凛跟着抬头,两个人快速交换了眼神,带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果然……都是被逼的。封路凛抿紧唇角没笑出来,应与将坐正,继续道:“怎么今天想起来要做菜了?平时都不让你下厨的。”
    贺情挨着他坐,笑答:“哦,小二回来了嘛。”
    应小二背脊发凉。
    “弟弟,吃这个。”风堂夹一块魔芋烧排骨过去,“你要是不吃,你就会瘦成排骨。”
    应小二可怜,二十多的人了还要被欺负。夹着排骨看了半天,他还是一闭眼吞了,没觉得多辣,暗道还好贺情今天手下留情——他刚到南方那几年,贺情天天拿着辣椒罐儿在他身后追,说家里做个菜辣椒都二十种,小米椒、灯笼椒、二荆条、朝天椒、野山椒等等,吓得应小二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老做梦梦到那些辣椒变成人来逼着他接吻。
    由于口味做得淡,贺情一进厨房搞了罐辣椒出来就往自己盘里倒。贺情倒完又递给风堂,风堂交给封路凛,三个人行云流水无缝衔接,看得应小二嘴贱了:“堂哥,这什么辣椒啊?”
    风堂一眯眼:“印度鬼椒,辣死人不偿命那种。”
    应小二听得一哆嗦:“那你还给你男朋友吃啊……”
    风堂拿鱼肉去蘸辣酱,“殉情呗。”
    应小二又赶紧喝了几口可乐,努力让可乐撑饱自己的肚子……太恐怖了。
    食不言寝不语,四个哥哥都在认真吃饭。应小二见有两个都快吃吐了的样子,不敢说错话,小声问道:“兰,兰洲哥呢?”
    不会是因为不喜欢男人就被隔离了吧?
    贺情一想到要带交警飙车就兴奋不已,“要叫他吗?等会儿吃完饭我们上赛道玩儿吧?”
    封路凛和应与将几乎异口同声:“不行。”
    应小二心灵感觉到了他哥的实力拒绝,默默为自己填坑:“不,不了吧……你说你们这有两对儿了,我再和兰洲哥坐一起多奇怪。”
    “心里没鬼你怕什么啊?”风堂堵他一句,“他出差了,你老实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应小二都要哭了,怎么风堂哥哥也找了个这么“恐怖”的男朋友!他发誓,他自从从小在他哥的“阴影”下长大之后,最怕的就是封路凛应与将这种一看就非常不好惹的人。一脸凶相不说,皱起眉像被捏碎了饼干的饼干店老板,一句话通常不超过五个字以上——目光也极有威慑力。
    “我看你学了几年去实习也迷茫,那边交接完了回来和贺情卖一段时间车吧,”应与将忽然开口,说了不少字,“好好儿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以后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卖车。”应小二弱弱地反抗,应与将又说:“那你去洗车。”
    一听“洗车”、“修车”等词语,应小二迅速双眼放光:“行行行!”
    应与将说:“去贺情的洗车行。”
    应小二:“啊……”
    贺情咬着筷子一侧头:“啊什么啊?我对你不好吗!叫贺老板,以后不准叫嫂子了,我不是你嫂子。”
    风堂快乐死了,一个劲儿给贺情盛醪糟小汤圆试图让他降降火。他知道,贺情看着对什么事儿都不在乎,其实对身边人斤斤计较得很,应小二下意识误会那一遭,够应小二受一两个月的火了,估计接下来在家里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封路凛在桌下拿腿靠住风堂的,看戏。
    应与将闻言,皱起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