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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诗酒趁年华 | 分类:历史军事 | 作者:我想吃肉
颜肃之已经学会不跟小变态刨根问底了,他只是在此基础上又提出了他的修改意见,辟如山民根本没有什么文字的,这个就不用保护了,教他们简单识个字什么的吧。区域自治也不要了,他们自治了,还有颜县令什么事儿啊?但是呢,可以让头人依旧领兵——颜肃之想领,也领不起来。什么打土豪分田地之类的,颜神佑自己都不敢提。别开玩笑了,情况不合适。
林林总总,倒是弄出了一个删改的版本,其中还包括了颜肃之可以给学习成绩好的山民子弟做官的机会(辟用与举荐)。卢慎大惊:“这!怕不合适罢,到时候宾主易位,可不大好。”
颜肃之微一笑道:“怎么会?既已归化,皆是我治下子民,何来宾主之说呢?”【1】
卢慎细一寻思,会心一笑。
颜肃之道:“我不日当入京贺太子,此间事,你多看顾。”
卢慎道:“谨领命。”
过不数日,山上传来消息,头人亲自下山来与颜肃之见面。可不是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土皇帝,谁来将就谁呢?不如取个中间值。头人会一些雅言,只是读音也不标准,他也不会写。大树君也不顾年迈跟着来了,就怕有人哄了他老板。可恨大家说的雅言他一句也听不懂= =
颜肃之的脸再次立了大功,头人见他长得还不错,对他的疑虑倒是稍减,连大树老先生也不板着脸了。又有看得见的实惠,是以这次接触,还是非常友好的。颜肃之只字未提什么下山、归化,这样刺激人的字眼,只是表示:“何如在此处开一榷场?每逢初一、十五,都好有些交易。连盐带布,又或者旁的东西,也免得每每弄这么大阵仗。”
头人才得了好处,也不好一口回绝。他已听儿子说了,这个县令的态度有些暧昧,总体还算友好,万一刺激得他反悔了,吃亏的还是山民。
颜肃之成功将势力范围推进,与卢慎相视一笑。头人却又说:“我却有一事相求。”
颜肃之忙问何事。
头人道:“我这儿子,回来道是怕原先读的书忘了,想回去再读几个月,待秋收事务忙了,再回来帮我。只怕读得断断续续的,先生不肯教。”
颜肃之巴不得这一声,面上却十分矜持地道:“读书就是为了明理,否则不如不读的。百行孝为先,他将为父分忧放在首位,已比许多人强了。”
头人听了觉得十分舒服,跟这货说话,是比跟甘老头说话顺心多了。两下便又就山义的待遇问题达成了一致,颜肃之拍胸脯保证:“与我的儿子是一样待的。”
头人十分开心:“那你给他取个新名字吧!”
颜肃之:“啥?!”
头人更开心了,操着变腔跑掉的雅言道:“我本来就说,指山为姓,指河为名多好?甘老儿偏要说这名儿不好,要改!我听着十分不顺耳!我看大令是个有脑子的人,给取一个好名吧!”
得,人家亲爹要给儿子改名字,找上你了,颜县令,开动脑筋吧。
颜肃之看了看微红着脸似觉父亲做事有些不妥的山义,这小子一双大眼还忽闪忽闪的,微一笑,颜肃之道:“此子如浑金璞玉,令人爱不释手,便叫山璞,如何?”
头人的语文水平真心不高!倒是山义听了,觉得这名儿十分不错,脸上显出一丝赞同来。头人见儿子开心了,卢慎又从旁给他解释了一回美好的喻意:“是说令郎丽质天成,有大前程。”头人就开心了,一拍手:“好,就叫这个了,我就说这大令比甘老儿好,那老头儿,忒啰嗦。亏得没坏心,不然我早……”
好了,就此打住。反正,小少年从此就叫山璞了。有几个随侍着山璞一道读书的少年,嚼一回这个字,也都说好。头人就更放心了,对颜肃之道:“今天叫他上山跟他阿娘道个别,明日就让他下山去!”
颜肃之笑道:“正好,我也回去再让娘子给他屋子多添置些家什。”
第二天,颜肃之就在县衙里又跟山小郎一块儿吃饭了。山璞这回下山,又带了好些个礼物来,颜肃之也没有客气,也都收下了。态度之自然,让山璞产生了“这真的不是我爹的老朋友吗?”的错觉。不不不,他只是中二病脸皮厚而已。
山璞先是在衙里复习功课,将有一个月,颜肃之考较了一下,才让他去县学里。山璞对于颜肃之的文化水平十分之景仰,向化之心又重一层,正待多多请教,颜肃之上京的日子却又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名字,立刻有种高大上的感觉了吧?名字是由蒋姐姐友情提供的,鸣谢。@蒋胜男
老实人也会做面子工程的,山小同学见过的普通人家,必须是……甘老先生准备的示范户。
【1】陈寅恪先生的《隋唐文化渊源略论稿》里说“北朝胡汉之分,不在种族,而在文化。”这大概是“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的内涵阐释了。
陈寅恪相当牛x的!是真·读书就为长姿势而读书的。游遍欧洲,进了大学去听课,觉得学免了,就出来。什么文凭、什么学分,统统是浮云。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拿上面的那本书找一找,看一看他的分析。人家凭短短二百来字的论述,被梁启超推荐,就被聘去当教授了。
当然,他家世也十分之牛x就是了。
颜中二跟甘老先生的大方向其实是差不多的,都是把山民变成编户齐民,但是在策略与内涵上,还是有些微差别的。或者说,气度不太一样。
t t人家就说还是不剧透的好。如果把小少年一点一点写出来,喜欢他的人一定会比现在的多。突然扯出一个名字都很路人的人来,说是要娶女主,神马情节都还没有,肯定显得生硬啊啊啊啊t t,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看,就算我自己,也会觉得别扭呢。
所以,现在忘掉什么男主吧,看文好了,本文没有男主哒,只有女主,这是一篇女主文。真要问男主,就去看一直在抢戏的中二爹吧。小少年会很帅气哒!有些技能,就是天生的呢。
☆、87·小变态当家
颜肃之早早地打上了报告,报告到了皇帝的案头,皇帝也给他批了下来。按照规定,亲民官无故是不能擅离职守的,否则便是渎职,受罚的,档案上也要留下这么一笔。但是经过boss批准的,就又不一样了。太子算是他的旧上司,太子结婚,他不远千里回京道贺,是不忘本。皇帝很开心,大笔一挥,准了。
才到了本县勉勉强强有一年,大生产运动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跟山民的接触才刚刚有了起色。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归义县一大摊子的事儿,颜肃之要走,上上下下却一个提反对意见的人都没有。不管怎么说,能回京一趟,不断了关系,与颜肃之亲近的人都是喜闻乐见的。便是这里的其他人,也是乐得让他趁早去京城活动关系,早点滚蛋的。比甘老头儿还让人蛋疼有木有?!
既然事情多,颜肃之临行前就不得不将事务一一安排了。他先将家事悉付与姜氏,衙内之事付与卢慎、方章,且分派了方章管庶务,而与世家等的联系周旋则统统交给了卢慎。又说:“有甚事拿不定主意的,去问小娘子。”
方章:啥?=囗=!问夫人,他勉强倒能接受,好歹夫人这么大年纪经的见的比较多。问小娘子?若是因为什么托梦的事情,方章是不大乐意的——虽听说小娘子小小年纪倒有主意,那也是持家有方,这方面估计是比不过娘子的。至于前衙的事情……名不正言不顺的,年纪还小,又不是业务范围内的,夫人又不是蠢人,为啥要问她?
正常人方章风中凌乱了!根本不能接受好吗?他十分诚恳地道:“小娘子一闺阁女子,年纪又小,这……恐怕不大妥当罢?归义民风淳朴,想来不会有甚大事的,真有事,何如请示夫人?”
颜肃之认真地道:“就问小娘子,她说什么,你们听就是了。有事,我担着。”在老婆和闺女之间,颜肃之果断选择了女儿。不是说姜氏不好,只是不太合适。若是单纯地看个家,姜氏自然是不二选择。然而一旦有什么大变故,姜氏能做的,可能就是坚守,然后送信,等颜肃之回来处置了。此地离京近千里,路上还不一定太平不太平、信还不一定能不能送出去。等醒过神儿来要动手的时候,可能已经失了先机了。
创业者的身上,除了韧性之外,还要有一股子的匪气,否则不足以成事。姜氏韧性有了,却缺了这份匪气,或者说流氓气息。说得直白一点,姜氏是个淑女,颜神佑是个变态。
天赋属性面前,年龄什么的就只好靠边站了。
是啦,跟着一个肯担事儿而不是拿下属当替罪羊的上司是件幸事,可是方章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拿眼睛去看卢慎,希望这位本地人杰好好劝一劝县令,不要因为宠爱女儿,就拿一县的事务去给闺女玩儿了。如果颜神佑是个男孩儿呢,虽然朝廷法令是不允许这样一家子将权力私相授受的,但是按照风俗习惯,方章接受起来是毫无压力的。可偏偏是个女孩子,这画风十分不符。
岂料卢慎却一点停顿没打,他就同意了。还特别诚恳地跟颜肃之保证:“郎君放心,郎君赴京后,我等敬小娘子如敬郎君。”
卢慎不能说自己看人一看一个准吧,至少自认有点眼光,也很有直觉。且不说什么托梦的舆论就是他一手策划在归义流传,且知道盐田内幕的。单凭十分有限的两次见面,他就知道,这小娘子比她娘更难缠。
这种感觉要怎么说呢?觉得有什么难事儿,这丫头都能给劈碎了的样子。换了娘子,大概就是硬扛着忍了。憋屈!卢慎觉得,这会儿不是憋屈的事儿。他默默算了一下,离京九百里,还要带着车队的礼物前行,怎么着也得走上将近一个月了。不能到了京里,放下礼物就去东宫喝喜酒吧?还得留一点时间走亲访友,打听一点消息,颜肃之的亲朋故交又不少,怎么也得再留一个月吧?
好了,喝完喜酒,说不定还要再在京里跑跑关系,这都不好说要过多久了。事毕再回来,小半年下去了。谁能保证这期间不出点什么事?到时候书信来往去请示?黄花菜都凉了。
对上方章焦虑的眼神,卢慎坚定地支持颜肃之的决定。
方章:……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曲荒唐事发生了!
眼睁睁地看着颜肃之召集了上上下下,向大家宣布,他要上京了,日常交给方章和卢慎,有事,跟小娘子商议好了。让读书人方章更觉得坑爹的是,从衙役到奴婢,没一个交头接耳的。
前面说了,归义县的百姓,倒有一大半是山民下山来的。山民比如实在,实拳头大就听谁的,也没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女人拳头大就听女人的,正常。家里奴婢多少知道一点小变态的事迹,只不过是每每惑于她的长相,容易忘掉她的光辉事迹罢了。
方章……方章最后也不管了。
颜神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他爹使着:“换身衣裳。”就换了一身朴素的青衣,然后就被带到前面去了。
听完吩咐,颜神佑自己都不敢相信了。要不是记得在外人面前不好拆亲爹的台,她早跳起来了——为啥不问我娘呢?
见完了衙内诸人,颜肃之又齐集了他的部曲、召集了他先前征集来备海贼的三千兵勇,然后就把鸣镝箭交给了闺女。这种事情,他之前已经做过一次了,虽然上次部曲的数目少,但也是个开端,部曲一点也不惊讶,在何大的带领下,齐齐应喏。兵勇这里,颜神佑是第一回见,然而颜肃之已训了他们大半年了,且卢慎又散播了好些神话故事,也跟着应了下来。
这些都做完了,各各散去,颜神佑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问颜肃之:“阿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娘知道么?”
颜肃之道:“不过是有备无患。”
颜神佑皱一皱眉:“山上的还算太平,难道是山下?也对呢……不过,在太子大喜的当口儿,谁会这么不长眼呢?”
颜肃之笑道:“你有数儿就成。谁说一定会有事儿了呢?不过是防个万一罢了。”
颜神佑还记得重点:“那你就是没跟阿娘说了?”
颜肃之清清嗓子,道:“这个我自会与她解释的。”
颜神佑还是有点不肯相信,心说,你别顶个油灯床头跪就行了。颜肃之也没有床头跪,也没有顶油灯,只是跟姜氏说:“六郎还小,须得有母亲看着,外面总不至于有甚大事。”丈夫出远门儿,家事付与妻子,外面……应该交付兄弟子侄,这些颜肃之统统都没带过来。
眼见姜氏皱眉,颜肃之也急了,表情也变,弄得姜氏怕他又犯了中二病,只得答应道:“知道了。”然后才抱怨自己好不容易将女儿养得有个淑女模样了,又被颜肃之宠坏了云云。颜肃之但笑不语,却想:咦?老婆怎么突然就好说话了呢?
姜氏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真是拿这一对变态没办法了,怒道:“我不管了,我不管了!”
颜肃之又陪笑道:“娘子怎么能不管了呢?这一大家子事,都还要仰仗娘子呢。不过是给神佑找些事情做,免得她又胡思乱想思了。我只是将这些部曲等交与她罢了,你没带过兵,万一有事,你使唤不起来。”
姜氏道:“我看她本来不乱想,你也得让她乱想了。”
最终还是不得不听了颜肃之的安排。只是自颜肃之走后,姜氏又将颜神佑唤过来再三叮嘱:“外衙有事,自然报与你。无事,你也不要出去乱逛!归义风气虽然不如京中严谨,你却不好学他们不讲究的样儿的!”
颜神佑自己还是一头雾水呢,听了便说:“我省得的,这些个事儿,我又不甚懂的,没事去裹什么乱呢?没的给阿爹寻麻烦。”
姜氏听她这么说了,才放下心来,却又让她每日加写五张字,磨磨性子。
别说,前面细务有方章,用脑子的事情有卢慎,山民也很和气,开的榷场里也没有什么斗殴事件发生。便是本地的土豪们,卢氏已向颜肃之投诚,其他人也似老实了起来,不敢在太子要娶媳妇儿的时候闹事儿。
颜神佑也不过每几日巡一遍营,看一看训练成果罢了。每出行,她也带着她的小女兵们,与要演一回武。次数多了,连兵勇都觉得她“颇有乃父之风”。方章见她不胡闹,也放下了心来。
原以为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下去,直到颜肃之回来,颜神佑将她根本没用过的鸣镝上缴,也算圆满完成了任务,岂料,事情就在五月末起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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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肃之年后不久,交代完了事情,就赴京去了,路上还真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京城,又交际,又跟楚氏等交待。楚氏见了他,不免又问起颜神佑等事,颜肃之道:“这回没带她来,留着她帮她母亲看家呢。阿娘有甚好女婿,我先看看?看中了,就唤她们母女来,也好就近定下了。”
楚氏怒道:“岂有这般说定就定了的?总得她回来住上几日,理顺了才好说亲。”
颜肃之就不说话了,颜孝之、颜渊之从旁打圆场,拿些家务事来说。且说颜孝之这长子颜希贤正在议亲云云,很理解颜肃之的心理之类。
接着又是姜家、唐家,颜肃之倒想在这两家选几个能干的年轻人过来帮衬他一下,他开着盐田,又欲招山民下山,是需要些有文化的人。于是又时常往这两家去。
交际应酬果然是花了许多时间,此外又要面圣、见太子。皇帝因其能干,大力地表扬了他,太子见他“不忘本”大老远的还要赶回来,因他揍了水家人而生的不满,也淡了很多很多。托交通不便的福,颜神佑主编,卢慎润色的神话故事还没有传到京城,大家只知道颜肃之正在归义煮盐。归义靠海,这也是能理解的,皇帝也就没多问——有税就行了。
皇帝见颜肃之应对从容,举止有礼,对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也回了一个眼色。真是相当地好啊!
心情一好,且听说颜肃之来之前已经将春耕生产工作都布置了下去了,皇帝便让他在京中多住几天,且暗示太子:“他来贺你,你也当有所表示。”教儿子拉拢人心。太子果依父亲所言,赐给了颜肃之袍服,颜肃之也认真谢赏。宫使回来汇报,皇帝父子皆很满意。
颜肃之又开始他在京城的社交活动。颜肃之在姜家受到的欢迎比在本家还要热烈,中二病的毛脚女婿有了出息,运气还特别地好。到了归义,尼玛还开始制盐了。颜肃之又跟姜戎表示出了分利与姜家的良好意愿,弄得姜家上下都开心不已。只是周氏等人又有些尴尬,虽然将姜五与颜神佑拉到一起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可自己良心难安,有些不太好意思接受。
唐仪这里倒是痛快,可惜他儿女年纪都小,侄子他都看不上眼,只好扼腕叹息。
颜肃之毕竟是地方官,在京城呆到了五月中,实在是不能再留了,他也放心不下归义的事情。于是陛辞,又再次跟皇帝提及了招募乡勇防海盗的事情,皇帝笑道:“毕竟是将种,总不忘此事。”倒也允了。
颜肃之拿到了许可,自己倒是想快马加鞭地回来。岂料亲友们太热情,怕他在偏僻地方受亏,各种生活用品给他将了十大车,让他再带回来。这一路就走得有些慢了。离归义还有三百里的时候,这天傍晚,颜肃之洗漱毕,正想早点休息,明天早起赶路,冷不防南面响起马蹄声。
这里是官驿,往来传递信息都走这里,有马蹄声也没什么稀奇的。颜肃之也不着慌,继续解了头发去睡。一路行走够难受的,晚上还是解发睡个蚕沙的枕头好!这枕头还是闺女养蚕的副产品呢。
头发刚解下来,就听到外面打听的声音:“归义颜令可在这里住的?”
颜肃之:“!!!”转头一看镜子,镜子里一个披头散发眉点朱砂的美艳女鬼也在看着他!
颜肃之:……妈的!
匆匆挽起头发,派人去问何来。来人过来扑倒就跪,估计是跑得急了,还没来得急说话,先咳嗽上了。颜肃之想抽他!他认出来了,这是他家部曲呢,天天跟这些人混在一块儿,不能说千把人名字都能背下来,起码人脸儿是熟的。
好容易喂过了水,颜肃之再问:“何事?”
来人道:“牛、羊两家勾结海贼上岸,已被拿下了,小娘子拿小的们一路北上一路问,请郎君速回!”
颜肃之刷地站了起来:“什么?!”
来人道:“郎君放心,人都拿下了,京观都堆了起来了!牛、羊两家的证据也拿到了,他们翻不了身。”说着,双手递了一支细竹筒来。
颜肃之急急拆开了一看,发现上面只是颜神佑的笔迹,只有四个字“军功最重”。
颜肃之略一思忖,便道:“我知道了,你且去喝口水,用些酒食。”又急命备马,自将随身带的部曲唤了十人来,都整装,换马,漏夜赶往归义。却命余下的人押车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