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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作品:蚀骨沉沦  |  分类:都市言情  |  作者:淡漠的紫色

    贺煜棱角分明的俊脸,顷刻变了变,幽邃的眸一闪晃,但瞬息之间,恢复平静,轻轻移开她的手,起身之际也拿起了辞职信,走向办公桌后,端坐下来。
    李晓彤一路默默看着,眼神更加复杂,正好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李秘书走了进来,提醒贺煜约见的客人已到。
    李秘书汇报完毕后,先出去了,李晓彤这才站起身,来到贺煜的办公桌前,一如既往地体贴道,“你先去忙吧,我找筠筠聊一会。”
    “嗯。”贺煜应得心不在焉,不像以往那样送她出门口,高大的身躯仍沉沉地坐在真皮大椅上。
    李晓彤眸色更暗,沉吟片刻,静静离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9 怀宝宝 阴谋 (下)
    她神思恍惚,找到了李晓筠,姐妹两人来到走廊的尽头。
    李晓筠先是不着痕迹地注视了李晓彤一会,随即露出甜甜的笑,揶揄道,“姐姐你都没事了吧,咋不多休息呢,就那么想煜大哥哦?”
    她昨晚就已知道李晓彤喝醉,要留宿贺家,当时还因此纳闷和困惑,毕竟,她亲爱而优秀的姐姐从不会满身酒气。但狐疑归狐疑,揣测归揣测,最终只能假惺惺地留下一番叮嘱,自个回家去。
    瞧着自己最亲、也是自小最疼爱的妹妹,李晓彤满腹思绪更加混乱不安,微微叹气,欲言又止。
    李晓筠继续心怀鬼胎地打量着她,故作关切地道,“姐姐有心事?”
    “……”李晓彤仍沉吟不语。
    “你看起来很糟糕哦,你以前都不是这样子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姐姐……”李晓筠拉住李晓彤的手,语气越发急促。
    李晓彤紧皱着眉,继续犹豫踌躇片刻后,终说出了昨天在湖边见到的情景,还有在贺煜家大门口偷看到的画面等。这些事在她心中憋了很久,着实需要找个人来倾诉,可以的话最好能获得帮忙,眼前这个妹妹,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李晓筠听后,先是无比震惊地睁大眼,继而气咻咻地骂出一句“我就知道那贱人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筠筠——”李晓彤不由拉了李晓筠一把,担心她这么大声会被人听到,虽然是走廊的尽头,但不排除有人路过,不排除有人会顺势偷听。
    李晓筠甩着臂,怒气愈加旺盛,“姐姐应该记得,其实我早就跟你说过那贱人想勾引煜大哥的,你当时还说不会,说她不是那种人,现在亲眼看到,你总算信了吧!”
    李晓彤俏脸一暗,悬着手,娥眉蹙得更甚。
    “对了姐姐,你昨天喝醉是故意的?为了阻止煜大哥和那贱人幽会,你用了苦肉计?结果呢,煜大哥有没有去?”李晓筠又道,语气缓和了不少。
    心思被妹妹猜中,对着妹妹似乎有点怪异的眼神,李晓彤顿觉难堪和尴尬,记忆渐渐回到昨晚,好半响,讷讷地答,“我找了很多话题跟他聊,一直熬到凌晨三点多,实在撑不住才睡去,而凌语芊,今天递了辞职信。”
    “递了辞职信?那煜大哥批准吗?”李晓筠凤眼闪过一抹光亮。
    “我不知道,我问他,他似乎不想说,但我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李晓彤脑海中的景象,换成了贺煜方才的模样,内心立即为之沉痛和愁闷,忍不住幽声呢喃出来,“还以为他会对我一心一意,想不到我竟然连个凌语芊都不比上。”
    “那是姐姐你太规矩,而那贱人太可恶,太不知廉耻。”李晓筠顺势又将凌语芊辱骂一顿,仿佛想到什么,眸色继续亮起一丝光芒,“姐姐,贺炜不是侵犯了那贱 人吗,不如你怂恿煜大哥,表面上说是为那贱人讨回公道,实则让她名声不保,这样传开来,煜大哥肯定有所顾虑,自然也就不会再和她在一起。”
    李晓彤一听,震愣,想不到,姐妹俩想到一块了!
    “姐姐……”
    “没用的,算了!”李晓彤摇了摇头,神色凄然和悲哀。
    “没用?莫非你已经试过?”李晓筠眼中又闪过刚才出现的怪异眼神,似是诧异,似是鄙夷,更似是冷笑。一会平静下来后,自言自语,“本来,煜大哥和贺炜明 争暗斗,这事要是曝光出去,对煜大哥将来顺利成为贺氏集团的继承人,成为家族的主事当家有着极大的作用,可他为了保护凌语芊,竟然舍弃了这个好机会。看 来,他被那贱人迷惑得不浅!”
    说到最后,她不由分说地拽住李晓彤的手臂,气急败坏地嚷,“姐姐,我们不能让凌语芊夺走煜大哥,绝对不能,一个出身低微的贱人怎配得上煜大哥的关注,怎配得上煜大哥的沉迷!”
    随着李晓筠的述说,李晓彤同样是心胆俱裂、方寸大乱,以致没留意到李晓筠话中某个用得不妥的词语,没留意到那有点反常和古怪的反应。平日里冷静的头脑此刻像是装了浆糊,一点用处也发挥不出来,一点想法也没有,她只能咬着唇,紧紧反握住李晓筠的手,继续又愁又恼。
    姐妹两人都静默了下来,彼此苦苦冥思,结果,李晓筠出谋献策,“对了姐姐,你这个星期五不是要和煜大哥在酒店过二人世界吗?不如你趁机怀孕!”
    “趁机怀孕?”李晓彤眉心一蹙,否决了,“没用的,我们每次做那趟事,他都会带套。如今他心被勾走了一半,估计更不会同意。”
    她声音变得越来越少,内心也越发的委屈和憋郁。
    李晓筠诡异地眨着双眼,继续提议,“你可以偷偷动手脚!”
    “我偷偷动手脚?你是指……在避孕套上动手脚?”
    “对!擢破一个洞!电视都是这样演的,而且,现实里那些想嫁入豪门的明星不也经常用这种手段吗!”
    李晓彤再度沉默,兴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凭自己跟贺煜的感情,凭自己对他那么多的付出,自己要是怀孕了,找他母亲帮忙一下,应该不难说服他奉子成 婚,彻底断了他对凌语芊那份不该有的迷恋。然而……她无法接受用这样的手段,她不是那些明星,她是李晓彤,出身名门,g市市长的千金,美丽聪明、睿智冷静 的大律师,还是亿万财产的继承人。
    “姐姐——”李晓筠再次拽住李晓彤的臂弯,还用了极大的力气,给李晓彤带来一阵剧痛,让她从矛盾挣扎中出来。
    看着妹妹期盼关心的样子,听着她继续不停地劝解、分析、甚至严重警告等话语,李晓彤终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好好考虑和计划一下!”
    说罢,她身体伏到栏杆上,黯然的眸子往下出神俯视,向来自信的容颜一直思忖满布,眉头也没舒展过。
    李晓筠跟着趴在栏杆的铁柱上,眼波暗涌,异样的光芒在不停地动来晃去。
    许久过后,李晓彤首先回神,准备回去贺煜的办公室。
    李晓筠陪着一起走,在女厕门口停下,目送李晓彤垂头丧气的身影慢慢远去,自己则进到厕所内。
    在洗手台前,她腰杆挺直地伫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黑亮黑亮的瞳孔里,映射出一张表情诡异扭曲的面容。
    “你真是个大蠢蛋,竟然给她那样的建议,万一她真的怀孕了呢?”
    “怀孕又怎样?只要一天没生出来,我就能让野种胎死腹中!如今情况有异,我要做的,应该是先把外敌击退,至于内患,慢慢来,因为那根本不成问题!”
    “嗯哼,最好是这样,不然你将来欲哭无泪,休想找我倾诉!我可不想花时间和精力看一蠢蛋如何后悔莫及!”
    “你放心,我不会,绝对不会!你等着看好戏吧,等着恭喜我吧!我看中的男人,一定会属于我!”
    “好,我拭目以待,希望你真的可以说到做到,到时,我会恭喜你,恭喜我自己,哈哈哈哈哈……”
    瞬时之间,镜面似乎爆射出一阵阵冷笑,阴森森的,冷飕飕的,李晓筠瞳孔中的缩影开始慢慢消失,一切回归了正常,但整个女厕里冷寂、沉静、阴谋和恐怖的氛围,仍久久萦绕不散……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0 最大的痛,莫过于此(超感人)
    星期五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沉的,到处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下,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风轻轻地吹,微微有些凉意。
    酒店的花园里,四处静悄悄一片,偶尔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匆忙路过,但其中一个纤细娇小的人影,却显得悠然得多。
    兴许是舍不得这个美丽的地方吧,自递了辞职信后,凌语芊便又心血来潮地到这闲逛,即便像今天这样的天气也不例外。
    犹记得,第一天到这儿上班,她满心希望和憧憬,迎着清爽的晨风悠然漫步在这片甚称人间天堂的花园内,突然意外遭到流氓住客占便宜,因此邂逅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天使……李晓彤,那个优秀得近乎完美的女人,那个,已经取代她成了天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短短一个月,她从兴奋、激动、幻想,到失落、死寂、绝望,一番苦苦挣扎过后,毅然递了辞职信,舍弃这份前途无量的工作,放弃查明为啥“天佑”记忆里再没有她的原因,还彻底地舍弃了,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对辞职的事,贺煜一直没给过答复,她也不追问,反正根据公司规定,再过一周她就可以自动离职。过去一个月,她伤心落泪的次数无以计数,可最近几天,她竟然没有再哭,是泪已干了吗?或真正心死了?又甚至,还有别的原因?她没去探究和细想,毕竟,这样未尝不可。
    美丽的唇角,倏地一扬,绽出一抹凄然的笑,凌语芊停在一个花圃前,出神地凝视着里面的花海,淡粉色的雏菊花,在微风细雨中傲然挺立,摇曳风姿,秀美绝伦,它的花瓣短小而笔直,像是未成形的菊花,谁能想象这么小小的花朵,蕴藏的竟是那么大的坚强和毅力,令人深深的着迷。
    雨,渐渐地变大,从细细的雨线转成豆大的雨点,不久,是撒泼般地滂沱而下,就那么转眼间,毫无预警。
    凌语芊从沉思中乍醒,下意识把手放到头上,撒腿就跑,快速冲到大厦底层。
    她微微喘着气,随手抹去脸上和发上的雨珠,而后怔怔地看着外面,透过那白茫茫中,目光重新落在雏菊花海上,娇小的它们,依然挺着笔直细弱的茎杆,在大雨中昂首挺立,那么的惹人怜惜,却又那么的令人钦佩。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身上开始传来了寒意,凌语芊这才迈起沉重疲倦的步伐,回办公室。
    幽雅的房间,静静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那是紫罗兰的花香。她偏爱紫罗兰,而它的花语正好又是永恒的爱,因此来这上班的第二天,她就买了一盆紫罗兰盆 栽,放在办公桌的一角,每当工作累了都会看一看,想起贺煜的模样,想起以前和他的那些美好快乐的时光,随即坚信,她与他的爱也会永恒。
    她很细心很努力地栽培与呵护这个盆栽,而它似乎也懂得主人的心思,很争气地成长,不但开花了,还花朵茂盛,花色鲜艳,散发出怡人柔美的芳香。
    花儿还在茂盛成长,可惜,她和贺煜之间再也找不到永恒,她打算,正式离职那天顺手把这盆紫罗兰给埋掉,她已为它选好了遗址,酒店花园北面的雏菊花圃边,便是它永久的归宿。
    它长得这么好,一个蓬勃茁壮的生命,曾经给她带来那么多的希望、动力和恒力,结果却要遭到被活活埋葬的命运。正如她当年的腹中胎儿,她是那么真切地感觉 到他在身体内,还兴奋激昂地幻想他成形后会是什么样子,长得像她呢,或像他爸爸。殊不知,这一切都尚未出现,宝宝就在各种无奈中被逼剥离她的体内,孤独而 痛苦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兴许,这就是命,植物和人一样,都有着本身的命运,只是可叹,为什么这样的命运总落在与她有关的事和物上,落在她的至亲身上。
    花如此,宝宝也如此,将来呢,她还要面临多少痛楚和悲伤?
    淡淡的痛,开始蔓延,凌语芊满眼哀切,把盆栽放回原处,随即走到窗口边,将窗户大大拉开。
    雨还在下,哗哗作响,天空更加暗沉,地面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空洞而沉寂的眸子,出神地望着外面,思绪随着那白茫茫的雨线慢慢飘远,很多很多的回忆,像是播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一幕幕地闪过,给她带来高兴、快乐、激动、伤悲、哀痛和绝望。
    她清楚,这些过往将来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沉淀、消失,一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在她的刻意压抑和忘却之下,必定慢慢变淡、变无,到了那个时候, 她的灵魂会彻底解放出来,会豁然开朗,会孑然一身。而那些唯美的伤悲和痛苦也不再出现。所以,她打算在这剩下的一周里,放任自己的思想,再一次缅怀和追 忆,即便,这会给她带来极大的伤和痛。
    时间,就在悲伤痛楚中静静地流逝,直到一阵电话铃声猛然响起。
    铃声发自桌面的座机,相当尖锐,持续不断,即便她再不想接,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办公桌旁,拿起话筒。
    “凌主管吗,3018号房的布置弄好了,麻烦你过来看看,可以的话最好现在过来,因为客人要回酒店了,到时要用的。”电话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语气很急切,隐隐带着沙沙的噪音。
    凌语芊尚未能够从大悲大痛中完全恢复,一时之间没觉察到异样,只记起今天正好有个客人需要装饰房间迎接女友,于是,当男人再做出催促时,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句,“行,我马上过去。”
    放下话筒,她略微整理一下头发,离开办公室后本打算去保安部领取门匙卡,但又马上想到同事正在那边等着,便直接奔向3018房。
    3018,刚才在电话里,那个同事特别重复过的。
    她神思还是有点儿恍惚,以致没意识到这个房门号的特别,也浑然不知,当她在等电梯的时候,有个人影匿藏在不远处,悄悄看着她,对着她的背影发出得逞恶毒的冷笑。
    身体轻轻倚在电梯内壁上,凌语芊仰起小脸,心不在焉地看着字数一层接一层地跳动,待电梯停下,门重新打开,她继续刚才的步速,直达3018号房门,她本想敲门的,却发现房门虚掩着,她便也不多想,推开进内。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但又有别她平时见到的,这儿看起来更豪华,更气派,更高贵,而且,更温馨,更有家的感觉。
    不过,似乎有不妥!
    这儿不是要为客人特意布置吗?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刚才那个同事呢?
    对了,主卧室!兴许,客人要求布置的是主卧室!
    自从递了辞职信后,加上各种痛楚和悲伤,凌语芊这几天工作都心不在焉,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不是很上心。
    她轻移脚步,一起一落地踩在昂贵柔软的地毯上,不久便找到主卧室,那门,半掩,正好让她看到里面的情景!
    如遭五雷轰顶般,她浑身血液即时凝固住。
    巨大的双人床上,两个人影在亲密地缠绵,蓝色床褥中躺着一个白皙娇柔的身子,那是属于女性的柔美。覆在上面的,是一具健壮伟岸的男人身躯,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着一件黑色西裤,露出他精壮健美的、没丝毫赘肉的腰腹,仅仅一个背影,就足以迷倒众生。
    男人正低着头,吻着身下的女人,大手也毫不闲下地在女人身上摸索游走,几乎抚遍女人的全身。
    一声声兴奋渴望的娇吟,在这寂静的空间响起,女人不停扭动身体,长长的腿主动搭到了男人的腰上,用其娇美,刺激男人的阳刚。
    随即,是闷哼,自男人的口中发出,他迅速脱去西裤、底裤,露出他性感诱人的窄臀。
    这是一副最完美的臀部,代表着这个男人非常雄风和骁勇。
    凌语芊的胸口,顷刻像是被落下狠狠的一锤。
    曾经,她和天佑欢爱过无数次,但基于害羞,她从没完整地看过他裸露时的身体,特别是后面。如今,她总算看清楚了,不是在自己和他共赴云雨的过程中,而是在他与另一个女人欢愉的情况下。
    他肩膀上的齿痕,仍然是那么清晰明显地落入她的视线。这个齿痕,象征着他和她的灵肉结合,那一幕,刻骨铭心,历历在目。如今,躺在他身下的,却是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