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攸笑了。
    比试宣布开始，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钦攸竟然消失不见。阮啾啾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但隐隐觉得，肯定就在附近。
    她警惕起来，这时，旁白君的声音响起。
    【众人绝对想不到，钦攸就站在阮啾啾的身后，不过几寸距离。这可是他的独门绝技。】
    阮啾啾：“……”
    不好意思，那就不客气了！
    第49章 仙侠之反转仙途
    钦景蹙眉，替阮啾啾捏了一把汗：“钦攸师弟这一招早有威名，看来是势在必得。”
    站在身旁的几名弟子望着台上的两人，表情紧张：“师尊，那如果输了，会成为道侣吗？”
    “修仙之人不能轻易允诺。”他只说了半句。
    允诺却又毁约，对修行和未来遥不可及的渡劫都有着无比重要的影响，因此他们不敢轻易答应一件事。
    阮酒她——
    钦景神色忧虑，不知在想着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白衣女子淡然自若，她站在台上，四周无人，毫无疑问地让众人跟着紧张至极。
    突然，她动了。
    衣衫飘动，她突兀地转身，她的动作极快，谁都没反应过来，一掌击向虚空。
    “哗——”这是什么招？
    就在众人茫然之际，修炼高深的长老和门派内的高手纷纷看出门道，暗暗感慨阮酒内力居然精进如此。掌门坐在石阶上，早已停止了嗑瓜子，眼神精明。
    “嘭！”虚空一掌声势浩然，地上飞石沙沙作响，电光火石间，原本无一物的空荡之地猛然间闪现出人影，被重重一掌击倒。
    那人，居然是钦攸！
    他浑身尘土，与方才势在必得的模样判若两人。钦攸很快翻身而起，向阮啾啾抬手，目光中难掩倾慕欣赏：“好本事！”
    阮啾啾站在原地，淡定自若地接受了他的称赞，深藏功与名。
    全场哗然，这才看懂是怎么回事。
    看台上，黄长老抖了抖长袖。他两鬓斑白，却长得圆头圆脑，笑呵呵地像个弥勒佛，看起来颇有喜感：“阮酒这丫头，是不是遇到什么机遇了。”
    修仙之人机遇难得，都是大造化。其他几人表情各异，掌门又嗑起了瓜子，慢悠悠地插话：“她之前是藏拙，你们看走眼了。”
    ……
    阮啾啾一行出了风头，导致接下来的几场比武大家都心不在焉，一直兴奋讨论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回到看台坐下，钦景微笑着说：“师妹又有长进，看来我也不能偷懒了。”
    “谬赞。”她的音色清冷，如环珮叮当。
    钦景看阮啾啾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莞尔，不再多话。
    下午第一场有黎戎。黎家遗孤流落至此，已经在山上不是秘密，多少人等着看废人的笑话。阮啾啾静静坐着，等黎戎打脸。
    他走上台，站定，遥遥望向阮啾啾所在的方向。阮啾啾点点头，似是给了他鼓励，黎戎转过身说：“可以了。”
    对方恰好是钦景的弟子，钦景微笑着说：“师妹，对不住。”
    “敢不敢赌。”
    “哦？”他扬眉。
    “你输了，给他们多一倍通天塔的天数。”通天塔用来抗压训练，激发潜力，阮啾啾一直想给两个徒弟争取。钦景可是掌管通天塔的，自然有的是办法。
    钦景似是觉得有趣，说：“赌一次也无妨。把我的天数给他们。”
    “成交。”
    “那如果你输了？”他进一步问。
    “把我的天数给你的弟子。”
    钦景笑起来的模样温文尔雅：“这倒不用，师妹陪我去趟华山可好。”
    “好。”
    正说着，那边就打起来了。钦景的弟子果然出手不凡，周身之间隐隐有真气流动，进步之快另周围人大骇。
    相比之下，黎戎就显得沉稳而内敛，几乎只知躲避。
    钦景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别过头，望向阮啾啾。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对擂台，想必有些紧张。他的目光温和，却不料那副专注的模样早被钦梦看在眼底。
    “你还是看着点吧，不要太过自信。”阮啾啾的话音刚落，突然，对擂台周围的围观弟子们发出惊呼。
    黎戎居然！能用真气！
    钦景一愣，下意识地转过身，便看到自己的弟子被打倒在地，黎戎站在原地收回手，表情冷淡。
    钦景的弟子狼狈翻身而起，又同他继续不要命地打起来。无奈黎戎功力实在比他高一层，两人压根不是一个阶级的对手，不过须臾功夫，又被打倒在地。
    所有人都震惊了。
    黄长老更是瞠目结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阮啾啾淡定地说：“师兄，愿赌服输？”
    钦景震惊之余，问道：“你先说说，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机遇在身。”阮啾啾说得隐晦。
    今天的比试约有百来场，不仅有龙吟宗的诸位师门子弟，还有来自其他门派的弟子，纷纷见证阮啾啾师徒二人如何逆袭。还没等比试结束，场内净是询问两人的八卦。
    掌门可真是个甩手掌柜，完全没放在心上。几位修为高深的长老坐不住了，他们或多或少卡在瓶颈，自然也希望有机缘降临。有的试探，有的直接开门见山，阮啾啾说得相当含糊，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只等着他们自己脑补来猜。
    回到山上，拿到好处的阮啾啾心花怒放，心想着两个徒弟的资源到手了。
    善玉大概是最不开心的一个。黎戎和师尊都露了脸，唯有他不温不火，虽然没有差池，但相对而言逊色不少。他回来第一件就是去通天塔闭关。
    黎戎本以为阮啾啾会问他，但她半点儿没有要问的意思，仿佛没有看到黎戎使用真气。
    她只是默默给黎戎更高深的功法及丹药。
    一年后有问道大会，届时不少仙界同门皆会前往华山。本没有阮啾啾的事，因为比试露脸，一记请帖也发到她所在的地方。
    这下不用钦景借故好心带她，她自己也能去了。
    仙鹤顶在善玉的头顶，他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又难掩紧张，生怕仙鹤作恶，把他的头当做五谷轮回之所。
    阮啾啾接过请帖淡定地拿在手上，目光炯炯。
    善玉：“……师尊仙鹤真的不能吃啊！”
    “啪叽。”他的头顶一热。仙鹤本是凡鸟，不过沾了山间灵性通人气，并不会像修仙人士脱离排泄。
    平日从不会随意大小便，这回是善玉倒霉。
    阮啾啾有些不忍。
    善玉面色凝固，僵白着脸：“师尊，今晚吃烤鸟如何？”
    ……
    黎戎、善玉有时间就去闭关，有阮啾啾的鞭策自然进展迅速。对于黎戎时不时地拿出一些本没有机会得到的灵物，阮啾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到。
    主角的金手指啊！
    外界四季变化，山间却永远温暖如春。长时间下来，那葱容茂盛的野草、四处盛开的丁香看的烦了，阮啾啾有些无聊，便开始折腾两个徒弟。见面嘘寒问暖，又四处找丹药找灵石，能用得上的都给他们，到最后无聊了，干脆给两人捏灵器。
    善玉拿到一串铃铛，有些委屈：“黎戎他可是长剑啊。”
    “你不是有剑么。”
    “那也不应该是铃铛。”像个女修似的，秀里秀气。
    “不要给我。”
    “要要要！”
    阮啾啾：“切克闹。”
    善玉：“？？？”
    阮啾啾淡定干咳一声：“没事。”
    【黎戎漫无目的地走在树林中，表情恍惚。
    今日是他的生辰，可正是这天，黎家上百口人被尽数屠杀，血染红了他的双眼，他几乎忘了自己以前曾说过此生只愿做凡人，永不修仙的誓言。
    他的心跟着一阵阵刺痛。】
    “……”
    阮啾啾忽然沉默。
    善玉看她表情不对，弱弱道：“师尊，我绝对没有嫌弃的意思，这铃铛很好！”
    阮啾啾坐在榻上，忽然站起身，轻拂衣袖。
    “喜欢吃面么？”
    “当然喜欢！”
    ……
    黎戎烦心地散步回来，正要想师尊请安，汇报最近情况。待到他上了山，闻声辨人，发现两人在小灶的房子里。
    黎戎皱了皱眉，暗暗忖度师尊大概是饿了。
    待到他一进门，忽然愣了愣。
    善玉张着嘴，一副眼馋的模样，端碗等面。阮啾啾两袖捋起，露出皓白的手腕，动作熟稔地下汤面。她筷子一抖，鲜白的面条跟着落入碗中，看起来极为劲道。浇上汤，放上糖心蛋，汤面泛着油花的面条出锅了。
    阮啾啾头也不回地道：“黎戎，趁热吃吧。”
    黎戎紧抿着唇，低敛眉头，二话不说上前端起一碗面，坐在椅子上闷头吃。他吃的速度很快，善玉没心没肺地笑他，没看到黎戎通红的眼眶，夹面的筷子一直在微微颤抖。
    他吃得很沉默，又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