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断奶的小狗狗红着眼睛蹭你肩膀，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奶声奶气地汪汪叫，指责你欺负他。
    姜一念内心像有吧小刷子在挠，下身，痒感加剧。
    路扬刚才的声音含含糊糊地，是真的奶。她想起小时候，好像也有这么一次，从来都是“一念姐姐最好了”“一念姐姐”“一念姐姐”地叫她的路扬，也是这个声音，哭哭啼啼地说她坏。
    那时候路扬几岁？七岁？八岁？
    狗都嫌的年纪，但还是每天都爱黏着她。
    那天院子里一群十来岁的小孩吵着要看恐怖片，姜一念也有点心动。
    路扬应当挺害怕，牵着她的手都紧了些，但看出她想看，还是在她旁边坐下了。
    电影的内容，姜一念已经记不大清了，应当不是很恐怖，就只有一两个场景，她看的时候叫了两声。
    路扬全程牵着她的手，一声都没叫。
    确实不恐怖，小时候的姜一念想到。
    连路扬这个爱哭鬼都没反应。
    她不知道，有时候，真正怕到了极致，是不出声的。
    第二天路扬来找她玩，她想到昨天电影的场景，故意躲在窗帘后面，模仿着那个主角，幽幽出声。
    路扬吓得抱住她直哭，鼻涕眼泪都糊在她身上，一边哭一边赌气说再也不要理一念姐了。
    但第二天早上就哒哒地跑过来黏她。
    连一天都没忍住。
    姜一念想起记忆里那个小团子，又看着现在这个缓过劲儿来生闷气面朝墙不理她的小狗狗，笑得愈发开心。
    路佳打完电话回来，“一念你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她指指自己的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要。”
    刚才她就感觉到了，尤其姜一念平常其实是挺稳重一人，情绪内敛，乍然笑得这么开心，更让人惊奇。
    姜一念不好意思地抿唇，想收住笑容，却没收住。
    “我去下卫生间。”
    路佳点头，刚坐下，看到对面的路扬满脸通红，“嚯，你又怎么了？”
    这俩人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个笑得这么开心，一个......哭了？？？
    路扬一言不发，猛地站起身，也往厕所的方向走。
    路佳：？
    这么着急？
    这是，憋狠了？也没人拦着他去厕所啊。
    菜一道道上来，有道油焖虾，路佳尝了，觉得味道还不错，让对面俩人也都尝尝。
    姜一念竖着筷子，掠过那道虾，夹了一块豆腐。
    倒是路扬夹了一只。
    剥了虾壳，放到了姜一念盘子里。
    姜一念便夹起来吃了。
    两人动作自然，一个剥一个吃。
    路佳看着，倒是眉头一皱。
    嗯？放到了姜一念盘子里？
    她这眉头一皱，整桌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路扬预备夹第二只虾的动作都慢下来。
    路佳：“出去一个月就不认你亲姐了？给我也剥一个，麻利点儿。”
    对面两人同时呼出一口气。
    路扬：“就不就不。我就给一念姐剥。”
    路佳：“好啊路扬，叁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
    快要吃好，叁人悠闲地聊着天，服务员上了一个水果拼盘，说是七夕节赠品。
    路佳撇嘴，把单身狗对情侣的怨念发泄在这盘水果上。
    [指指点点.jpg]
    姜一念见着盘子里的草莓又红又大，叉了一颗。
    “甜的。”她吃完，又拿一根新叉子给路佳也叉了一颗。
    路佳张嘴，“啊——”
    姜一念笑着把草莓喂她嘴里。
    路扬紧跟着：“啊——”
    路佳嚼着草莓，“怒扬，你好丽丝……”
    [路扬，你好意思……]
    姜一念愣了下，好脾气地也喂了他一颗。
    路扬得意地冲路佳炫耀。
    笑闹之中，路佳没有注意到，给路扬叉的那颗草莓，用的是姜一念最开始那根叉子。
    晚饭的氛围奇异又和谐，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路佳是吃得挺开心的，姜一念看样子也挺开心。
    那就足够了。
    至于路扬？硬凑上来蹭饭的，不重要。
    ————
    很久以后，路佳回忆起那个七夕：小丑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