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非人。
    当一个人的底线，或者说道德以及为人应该恪守的某些底线被打破的时候，那这人也就是非人了。
    普顿现在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用它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
    得到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没有代价。
    另类的永生让它扭曲了自我，被欲望支配了意识。
    本能让它垂涎美好的事物，想要拥有失去的那些东西，比如说基本的人样。
    而现在，没有比虚荣教派的领导者，阿尔法利亚的身体更为让它满意的了。
    大拇指的钥匙刺入杜维的喉咙。
    直接没入。
    没有伤口存在。
    也没有引起杜维的反应，因为他的意识已经完全宕机，不然的话，艾利克斯也不会在未来视中，看到他的死亡。
    他做不到自救。
    和十八名魔神的战斗谈不上输赢，因为他压根没占到便宜，现在的沉沦便是代价。
    普顿用极度渴望的目光看着杜维。
    “我会成为虚荣教派的领导者，我会接收你的一切，然后掌控这个世界。”
    “到那时，没人能反抗我。”
    普顿边说，边把剩下的四把钥匙一一插入杜维的身体。
    它的五根手指狭长，就像是树杈子一样，能分的很开。
    大拇指的钥匙刺进喉咙。
    食指的钥匙便刺进的锁骨。
    紧接着，是胸口，然后是心脏。
    再然后是最长的中指，向着杜维的脑袋刺了上去。
    可就在这时。
    普顿那张形似骷髅的脸猛地扭转了一圈，它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可周围一片黑暗。
    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东西，滚出来！”
    普顿沙哑着低吼，中指的钥匙也不再停顿，可刚抵住杜维的脑袋，一把破碎的刀刃便斩在了那把钥匙上。
    黑暗中，普顿看到了一双冰冷且带着浓郁杀意的蔚蓝双眸。
    “放开他！”
    艾利克斯呵斥着，一拳砸向了普顿。
    后者犹豫了一下，不肯放开即将到手的身体，选择了硬抗。
    也伸手拍了上去。
    可一枚骰子却在黑暗中旋转。
    落地便是数字4。
    骰子的每一面都代表着一种特殊能力，4则是相安无事。
    普顿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那骰子的力量就对它有用。
    普顿伸出的手不由自主的停滞。
    可抛骰子的是信封，艾利克斯却不受影响，一拳砸在了普顿的脑袋上，将它轰的倒飞了出去。
    那刺入杜维身体的钥匙，也硬生生的拔了出去。
    依旧没有伤口。
    艾利克斯一把抓住杜维的身体，将他身上的锁链甩开，然后单手抱在了怀里。
    那把被她握住的邪灵手术刀碎片不停颤抖。
    只剩下的独眼里，血丝在弥漫，黑影认定的主人只有杜维，而非艾利克斯。
    本能的就要变成影子。
    可现在艾利克斯需要它的力量加持，便更用力的握住手术刀，右手的手心血肉已然模糊。
    “我不会再让你置身危险。”
    艾利克斯对杜维，对自己这么说。
    她左手抱着昏迷的杜维，右手握着破碎的手术刀碎片，指向那普顿，冷酷无情的说：“我要你死……”
    普顿愤怒的狞笑：“死的会是你，愚蠢的女人。”
    说罢，普顿瞬间出现在艾利克斯面前。
    那恐怖的阴冷气息，充斥了周围的每一寸角落。
    同时，船舱内也破开了大口子，有海水涌入了进来。
    艾利克斯立马后退。
    并且挥着手术刀，就像是在挥剑一样，斩向了普顿的脑袋。
    简直就是以命换命。
    普顿赶忙拍中了杜维的胸口，连着一起把艾利克斯拍飞，使得后者重重的撞在船舱上。
    艾利克斯痛哼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可昏迷中的杜维嘴角却溢出了鲜血。
    艾利克斯见此，浑身一震，眼中的杀意更加汹涌，她低着头咬着嘴唇，缓缓将杜维放在地上。
    “信封，保护好他。”
    信封立马悬浮了过来，有骰子，有硬币，以及小丑牌环绕四周。
    【遵命，女主人。】
    艾利克斯缓缓站起身，抬起头看向那形如恶鬼的普顿。
    她一声不吭，直接冲了上去。
    普顿狞笑。
    艾利克斯却冷漠到了极致。
    蔚蓝的眸子也化作了血色。
    未来视的能力在发动。
    随后，普顿便怀疑人生了。
    如果它还是人的话。
    艾利克斯仿佛能提前预知它的所有动作，总能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化解，反而是自己被一面倒的压制。
    “该死的，你是什么东西？”
    “你绝对不是猎人，但你为什么能伤到我？”
    普顿根本无法理解，它曾经也是猎人，可也只有恶灵化的能力，可以对恶灵魔灵起到作用。
    可对方呢？
    好像根本就不是人，反而像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艾利克斯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对方的可怕，也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她只知道这鬼玩意把杜维打吐血，还要夺走杜维的身体。
    旁边的信封已经看呆了。
    它本能的对艾利克斯产生了恐惧。
    因为它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主人的情绪失控，就是因为发现了艾利克斯好像不是人。
    就在这时。
    信封突然想到一件事。
    它立马钻进了昏迷中的杜维口袋里，再冒出来的时候，已经裹着一把燧发枪。
    【女主人，用这个！】
    燧发枪直接丢向艾利克斯。
    后者反手抓住，直接把枪口塞进了普顿的嘴巴里。
    “去死吧……”
    艾利克斯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在心底默默说着。
    轰……
    普顿的脑袋被轰成了碎片。
    它的身体茫然的晃了晃，然后便半跪在了地上。
    此时，船舱内涌入的海水已经积蓄到膝盖。
    按照未来视看到的画面，幽灵船将会沉没入海。
    艾利克斯不敢再犹豫，立马冲到了杜维面前，将他紧紧抱入怀中。
    必须要赶紧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只枯瘦狭长的漆黑手掌，却握住了艾利克斯的脚踝。
    轰的一声……
    船舱彻底破开。
    海水倒灌。
    普顿的身体没了脑袋，却并没有死去。
    它死死握住艾利克斯的脚踝，拖着艾利克斯和杜维沉入海底。
    幽灵船完全散架，因为海水的作用下，形成了一个漩涡。
    艾利克斯和昏迷中的杜维被拉入漩涡。
    冰冷的海水让人绝望，往下看则是深不见底的阴暗海底。
    艾利克斯根本无法离开。
    她用力踹着那个怪物，可却没有任何作用。
    对方就是要她死。
    艾利克斯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看着在海水中模糊不清，都看不清脸庞的杜维，轻轻吻在了唇边。
    然后便用尽最后的力量，将他向了上方。